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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倩儀的第一封書信到京之後的三天,信是給紫蘇的,但是,當天,紫蘇與謝清密談了許久。
是的,他們幸運,至少,他們有能力、有資格決定自己的伴侶,只要身份相當,只要觸犯家族的利益,他們尚有機會與可心之人共渡一生,而無數世家子弟根本沒有任何權力選擇自己的歸宿,即使是妾室,也早已被家族中用來結交一些寒門了。
齊朗涉入的時間比較晚,齊氏中落的家世也讓他避開了世家的結親,他不曾領受謝清的感慨,而且,那時候,他與紫蘇早已有了默契,也得到默許,因此,他甚至有資格安慰謝清。
未曾開始,又何來結束?
齊朗有時想起自己與紫蘇的感情,便產生這樣的嘆息,紫蘇的年幼讓他們的感情從未有機會正式開始,不像謝清與倩儀,早在倩儀回鄉前,他們便是共認的一對,謝家未鬆口的原因是倩儀的身份,當倩儀有機會獲得杜家嫡女的身份時,謝家樂意滿足長孫難得的任性,也不介意未來的長孫媳以此為籌碼,取得更顯赫的正式身份。
他們不一樣,紫蘇的年幼與永寧王的戰死,讓他們無法再得到交往的默許,同樣揹負家族命運的兩人也無法將感情放到重要的位置,只能一邊計算著利益的得失,並一邊將自己的一切都變為籌碼。
自己計算自己的感情是一回事,計算別人的感情卻是另一回事。
齊朗並不曾做過這樣的事情,知道與看到是截然不同的感受,因此,此時此刻,他發現,自己竟有些憐憫自己的學生了。
尚且年少的皇帝可知道——他根本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力了!
皇帝,讓天下俯首的位置,卻也意味著佔據那個位置的人從此便失去自己的意志,因為,他的任何想法都比不過“天下為重”這四個字。
也許這就是世祖皇帝臨終時說道:“一切都交出了!從此,我可以隨心所欲了!”的原因吧!
該如何評價至略的皇帝呢?至略皇權之重是各國之首,各國君主都羨慕至略帝王口出成旨的權力,即使是在戰國時期,僅僅是名義上的至略共主的鄭氏天子,也可以一言定國之興亡,決人之生死,只要皇帝旨意已下,天下皆俯首!可是,同時,至略的皇帝也是最不自由的皇帝,他們的旨意可以被臣下封駁,所謂“不經鸞臺鳳閣何謂旨?”至略歷朝都有審覆皇旨的部門,而且,所謂“帝王無私事”,吉薩女皇可以用私事為由庇護自己的情夫,但是,至略的皇帝永遠無法保護自己的寵妃不被臣下彈劾,更無法禁止臣子對自己的後宮事務的關心——立後須經大朝會商議;稍稍寵愛某一個後宮便會引來無數的勸諫;皇后無子,朝臣擔心國無嫡子,皇子相爭不安;對哪個皇子稍稍關注了些,也會引來朝臣關於禮制的諫言!
陳觀曾感嘆,至略的皇帝是禮法制度的代表,因此皇帝也不能違背禮法的要求,一言一行皆要遵循禮制,合乎法度。
“景瀚,景瀚……”紫蘇發現齊朗居然在自己面前走神,不由擔心的輕聲喚他,畢竟這會兒周圍還有宮人隨侍,他這樣的舉動會被彈劾失禮的。
“太后娘娘,臣告退。”齊朗回過神,不動聲色地告退,讓紫蘇有些愕然,因為,很明顯,他有話沒說完。
“你先退下吧!現在是玩樂的時間,公務先放放吧!”決定晚上見面再說,紫蘇也不再多說什麼,打了個圓場便讓他離開了。
齊朗轉身離開,他知道,紫蘇對他的關注,她的目光並沒有轉開,可是,方才的想法,他並不想對紫蘇說,因此,他匆忙告退。
其實,夏承正也隱晦地對他表示過不滿,能讓那位向來沉默內斂的永寧王如此清楚地表達意見的,也只有紫蘇的事情了,所以,齊朗知道,自己當初的選擇對紫蘇的傷害有多大。正因如此,一直以來,他都小心地避開容易與當年的事情聯絡上的話題。
他要如何圓這個場呢?——齊朗為難地思索著,今晚,紫蘇必會再問及此事的!
“齊相大人!”內侍所特有的尖細嗓音打斷了齊朗的思路,讓他不悅地望向出聲之人,而眼前的內侍一身青衣,顯然只是一個無品階的小內侍,這樣的宮人是沒有資格與朝臣交往的,當下,齊朗的臉色晚冷了。
“奴才奉昭儀之命,請齊相晉見。”內侍也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顯然也只是上命難違。
尹韞歡要見他?——這實在是出乎齊朗的意料。
昭儀是後宮三品之位,確實有召見朝臣的權力,但是,必須經宣政廳備案,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