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情嗎?他要她,或羞辱她,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情。
被子裡悶極了,充斥著男人的味道,說不上是什麼,反正陳瑩受不住,又不敢發出聲音被那鄧榮聽到,只好央求蕭隱叫他走,便又伸手推一推他。
這回比剛才輕了些,手指都像能說話,軟軟的,如楊柳枝拂過水麵,蕩起一圈圈的漣漪,蕭隱沒有跟女人在一個被子裡待過,莫名的有些怪異之感。也不知是不是因她藏在被中,捂得太熱,他口乾舌燥,恨不得跳下竹榻,便是道:“就這樣罷,你現在去查。”
鄧榮躬身離開。
聽到輕微的帶門聲,陳瑩一下將被子掀了開來。
熱意燻得她臉色通紅,眼眸如絲,有種勾人心魄的嬌豔,蕭隱看得一眼,心想難怪他在馬背上見過一次便總記得,委實是生得出挑,他也越發覺得劉雲珍普通了,上回自己埋汰她容色,不是胡說。虧他姑姑將劉雲珍誇得一朵花,卻不知這種凡夫俗子何來吸引人之處?
“王爺,小女子今日打攪之罪,請王爺見諒。”經過剛才那事兒,陳瑩只想快些離開,她甚至都不想計較蕭隱的舉動了,她也計較不得,憑著她能怎麼樣呢?就算是陳懷安,也不可能來訓斥蕭隱,還不如趕緊抽身,一走了之,她退下竹榻,“小女子這就告退。”
都不想知道來由嗎,一心要走?蕭隱挑眉道:“這事兒還不算完。”
陳瑩在心裡嘆氣:“王爺到底想要如何?”
“你今日可曾得罪誰?”蕭隱詢問。
“小女子初來京都,能得罪誰?”陳瑩也知曉此事奇怪,一是山中突然有蛇,二是她無端端被人擄來蕭隱的廂房,怎麼都覺得不對,可誰會如此對待她呢?她是從浮山來的姑娘家,平生並沒有仇人……不過好似母親那樣,原也不該有仇人,然而李大夫卻偏偏害她,會不會,她靈光一閃,自己別無所求,來京都為救母親之外,便是為沈溶……
臉色忽地一變,陳瑩抿緊了嘴。
“想到什麼了嗎?”蕭隱目光似箭。
她搖頭不承認:“沒有,我一介女流,怕是有人認錯人了。”
一定是在隱藏什麼,蕭隱盯著她看,他的坐姿大馬金刀,氣勢凌然,陳瑩偷偷瞄一眼,發現那樣近看,原來這男人的五官也甚是俊美,只平日高高在上慣了,使得人都不敢看一眼,就像現在,她只想走。
“王爺……”陳瑩沒有力氣似的,弱聲道,“我出來已久,只怕家人擔憂。”
真是傻了,蕭隱心想,假使她說出來,自己此時正當無事,便幫一幫也無甚,可她竟然錯過這種機會,將來不要後悔才好。
“退下吧。”他語氣淡淡。
陳瑩連忙行一禮,朝外走去。
秋日寒涼,她的腳踩在地上,只覺刺骨,可身邊沒有奴婢,也沒有別的認識的人,她還能求蕭隱給她找一雙鞋子嗎?到時見到嬸孃,只能說自己遇到蛇害怕了,逃走的時候將鞋落在別處。她一步一步往外走,想到剛才的處境,被人陷害,遭人奚落,脖頸還疼,眼角又忍不住的溼潤起來,就這般要離開廡廊時,聽到蕭隱的聲音:“你就這樣走嗎?”
陳瑩轉過頭,只見蕭隱手一揚,一雙繡花鞋赫然落在面前。
她大喜,破涕而笑。
陽光裡,竟是比什麼都燦爛。
蕭隱長眉微揚,心想不過一雙鞋子,竟也值得那麼高興,他嘴角一翹,轉身走回去。
陳瑩連忙把鞋子穿起來,又用手把頭髮理一理,整整衣衫,方才往前。
圓洞門裡,突然走出來一個姑娘,原本劉雲珍正探頭,瞧得一眼飛快的將身子藏在了巨大的石頭之後,她心裡十分的震驚。
這裡不是蕭隱臨時歇息的地方嗎,怎麼陳瑩會來此地?
是不是她知道蕭隱是豫王,故意來勾搭的?定是了,不然豈會是一個人,連奴婢都沒有帶上,倒不知蕭隱可曾上鉤?他這樣的男人,只怕不會那麼容易吧,不然自己也不會一敗塗地了。
劉雲珍緊緊握住了手。
眼看陳瑩走遠了,她小聲吩咐奴婢:“快些去找一找沈公子,再告知我他在何處。”
她一定得讓沈溶知道陳瑩的真面目,這不過是個為攀附富貴,不折手段的鄉下姑娘,也就沈溶以為她是如何的好呢!
作者有話要說: 蕭隱:記得本王還鞋之恩。
陳瑩伸出腳:喏,准許你摸一摸。
蕭隱:……放肆!
☆、010
鍾靈寺頗大,陳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