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訊息的趙永泰幾天的時間都一直處在一種莫名的興奮與不安中。他自己也很奇怪,就算以前見徐文爵這樣的勳貴時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最後,他總結為徐大大是歷史名人,而徐文爵只是歷史長河中的一支小蝦米,而歷史告訴我們,能在史書上留下重筆的都是牛人,所以他現在比較緊張。
半個多月後,徐光啟的馬車才到達台州。以至於趙永泰不住抱怨馬路修得太遲太慢。台州平整寬闊的路面,兩旁林立的商鋪,街上笑容滿面的行人都讓徐光啟覺得自己的決定很正確:這可能是全大明最富庶的城市了,它的富庶在於百姓的富足。只看行人滿面的笑容和沒有補丁的衣服,就可以知道這個城市百姓生活的富足。
兩人第一次的見面卻沒有兩人想象中的激動場面。在兩人見到對方後,幾乎同時在心裡說了一句:長得也沒什麼特殊的地方。隨後,兩人表現得都很矜持,一副正統文人的做派。不過在開始談到數學物理等方面的內容後,兩人的情緒開始激動起來。雖然有不少術語不同,卻不妨礙雙方的熱切交流。最後趙永泰留徐光啟吃晚飯,徐光啟也很乾脆地答應了。看得兩家的隨從一陣咂舌:這兩位年歲差距這麼大,而且才認識半天,怎麼現在跟多年老友似的?
徐光啟確實有一種想見恨晚的感覺,雖然他認識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特別是教會的教友。但是同他們的交流沒有與趙永泰交流時這樣的暢快感覺。就像是他以前與利瑪竇交流時的感覺,甚至還要好。很多以前的疑問都很容易在趙永泰這裡得到答案。
趙永泰也有一種舒暢的感覺。多年來,大家雖然對他的行為很支援,但卻無法理解,更不能與他溝通交流。在學堂一期生升為三級生以前,幾乎所有計算的東西都需要他去推導計算,所有的原理結構也需要他來闡明。還好這時的工匠們能夠將他分解後的東西想辦法制出來,要不然他可能已經累趴下了。現在學堂的一期生們可以與他少量交流了,但他作為少爺加老師,他們無法以平等的姿態來與他交流。這種交流總缺少一些東西,讓他沒有與徐光啟交流時的暢快感覺。
兩位忘年之交在痛快的交流了兩天後,不顧已經臨近新年,直接投入到了時鐘的研製中。
其實此時西方的原始鐘錶已經傳到了大明,但是隻有很少的人見到,見到的人又不認識上面的洋文也就是阿拉伯數字和羅馬字母,所以沒有傳開。
徐光啟精通天文曆法,對渾天儀等器械結構都很清楚,對宋朝的水運儀象臺也有過研究。在聽完趙永泰的原理結構闡述後,結合自己的經驗對趙永泰提出的機構進行細化,然後由工匠製作出來進行試驗。精工坊的裝置、工具讓徐光啟很是感嘆了一番,不過此時全情投入到了時鐘的研製中,暫時沒有時間和心情對這些器械進行研究。
徐光啟的到來開啟了中國天主教會教友和歐洲耶穌會傳教士進入台州的大門。隨後,經過徐光啟的邀請,大量的中國天主教徒和耶穌會傳教士來到台州,這個讓他們驚奇的地方。這些人都是這個時代中國的自然科學倡導者和先驅。
為了加大對這些人的吸引力度,趙永泰提請董事會批准在臺州城外修建一座大型教堂,並同時其在臺州傳教。當然,這個對朝廷是保密的,至少對北京是保密的。
聽到這個訊息後,徐光啟立刻給天主教中國總會寫信說明了這個情況,並介紹了台州的所見所聞,邀請各位教友及傳教士前來。
徐光啟所介紹的台州的情況對天主教中國教徒們產生了莫大的吸引力,也讓耶穌會傳教士看到了在這個古老的東方帝國大量傳教的希望。傳教士們一方面派出了大量的教徒前往台州,一方面寫信給梵蒂岡,大教堂需要教會任命一位主教。
大教堂對天主教會的誘惑力超過了趙永泰的預計。因為徐光啟的信件趙永泰要求加急,所以教會在一月底就收到了。而教會派出的第一批人員在三月中就到了台州,而此時趙永泰和徐光啟還在與時鐘搏鬥著。他已經忘記了這個事情,因為在他看來,教會應該會先與梵蒂岡聯絡,然後再派出人員,怎麼的也要到六月以後去了。
這次帶隊而來的是鄧玉函,他甚至已經辭去了在北京的司職。在徐光啟的推薦下,鄧玉函也加入了時鐘的研製中。鄧玉函是一位出色的機械師,而且在歐洲就已經接觸過時鐘,雖然趙永泰他們製作的更復雜些,但基本的機構是差不多的。他的加入使得時鐘的研製速度大為提高,在四月中即完成了樣機的製作。
當鄧玉函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趙永泰他們所遇到的一些難題後,鄧玉函就發現趙永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