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一顆顆落到地上,半晌都說不出話來,程先生原來連碰她都不敢,何況手上身上髒成這樣,哪知道被瑞葉一把抱住了,撐開兩隻手,想說於禮數不合,禮教在肚裡滾了半天,怎麼也沒捨得張嘴。
難為他暈暈乎乎還記著石桂,張口道:“吳兄弟往水師駐軍去了,讓你們不必等他,先回家去。”這回鬧大了,穗州那頭也得一起圍剿,把這一夥人全都網羅了才成。
石桂聽到他無事,正鬆一口氣,就看見程先生眼睛亮晶晶的,對她誇到:“吳兄弟真是好計。”一面說一面不住點頭,懷裡還有一個瑞葉,臉漲得通紅,兩隻手還是不敢摟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懷總就回來啦
回來之前讓你們高興一下
真是神奇,大綱竟然真的走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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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盒飯
瑞葉同程先生兩個並階坐著,肩挨著肩,腿靠著腿,程先生臉頰紅的發亮,瑞葉失而復得,一隻手緊緊攥著他的手腕不肯放。
程先生縮手縮腳,牢牢坐定了不動,瑞葉問他一句,他才敢答上一聲,好半天才又擠了一句出來:“我身上髒。”說完往柱子邊上揶一挪,不敢再靠在瑞葉身上。
奔忙一夜,衣袍也叫雨淋了一夜,身上又是泥又是土,程先生身上的青衫斑斑駁駁,泥塊抖落到地上,汙漬卻是還浸染著,深深淺淺確是髒汙的很。
瑞葉和石桂也是出村進城奔波許久,地上半乾半溼,一腳踩進水坑裡,濺的裙角鞋尖也都是泥,可還是比他乾淨的多,瑞葉笑一笑:“你等著,我去討些水來,給你擦擦臉。”
程先生果真坐著等,寺裡坐滿了人,他們幾個只能挨在廊下,瑞葉往廚房去只討著一杯,昨夜大雨,井水一時吃不得,挑出來全是土腥味,水缸裡的水已經見底了,後頭再去也沒水吃了。
瑞葉從袖兜裡掏出帕子來,拿了這半杯水浸溼帕子給程先生擦臉,她是做慣了這事的,程先生卻還不慣,衝她又是告罪又是作揖,添傢俱修屋子事事都攬過去了,反是替他絞個帕子,讓他窘迫,才剛褪下去的顏色又紅了起來,把瑞葉逗的嘴角含笑。
一個扯著袖子一個挽站衣裳,程先生眼睛越發不敢看過去,在他眼裡,這已是閨房之樂,當著這許多人,怎麼能好意思。
石桂得著音信便不待久留,章家堡也不定還能開門迎人,且得早早回去,只作不見這兩個滿含羞意的模樣,咳嗽一聲道:“咱們也趁早些回去,是走是留也要打算。”走和留都得商量,葉文心病著,章家堡不便久留,綠萼還帶著幾個人往泉清縣去了,那頭不靠海,反不要緊,聽著音信也得趕回來,這許多女子還是儘早趕回穗州安心。
秋娘要是接著信,且不知多擔心,石桂這會兒不怕旁的,就怕穗州也鬧水匪,大風天有一半船沒能進船塢去,這一半受了災,戰船也有損毀的。
碼頭一帶這樣繁華,便搶得幾家幾戶也比到鄉間掠劫得的東西多的多。城裡進不去,鋪子可還在碼頭邊,秋娘一人怎麼顧的過來。
瑞葉也急著回去照顧葉文心,她如今眼裡兩個人,找到了一個,就去顧著另一個,程先生匆匆抹了把臉,跟著瑞葉石桂一道往章家堡去。
章家堡大門前等著全是人,有來乞米乞食的,有來哭告的,想求著章家少收些米糧租子去,還有便是想進去投親的,怕水匪再來,小門小戶怎麼禁的住幾回搶。
宋蔭堂照顧葉文心吃了藥,讓她睡下,看她身上鬆快許多,便想趕緊帶她回去罰е藎�皇嗆煤醚�。��欠'州海防較之漳州好上許多。
這一回說是水匪作亂不如說是流民作亂,何況太豐縣令如此軟弱無為,在穗州城中怎麼也不怕這些危險。
葉文心也知道此時不是停留的時候,可心裡還記著那些貧家姑娘,能紡紗織布賺錢的爹孃不肯放,年小的更是開了價來賣,晚上一步這些姑娘又落到何處去。
宋蔭堂蹙了眉頭勸她:“天下受難女子多似……以你一之力如何救得萬千。”他也得回去,派書童給宋老太爺送信,把跟葉文心的事告訴二老,再把自己如今志向一一寫進信裡,不論宋嬪肚裡這個是男是女,他都不會再更改心意。
話是如此,這道理葉文心怎不明白,可也依舊難受,此地才剛開啟些局面,回去養了病再回來,又得重頭開始,拉著石桂的手道:“我此時方知顏大家所說的願此生無漄是什麼心境。”
石桂替她蓋上薄毯,宋蔭堂託了章家的船隻,打上官船旗號,一付軟橋抬上船去,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