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這些跟著的人都不是家奴,連宋蔭堂也不能指使他們,要出去就更難了。
明月出去一夜,才鬧起來的時候他就往小院去了,到此時還沒有訊息,除了尋他同隊的那些兵丁,求別個無用,石桂扯一扯瑞葉的袖子走到院子裡。
那幾個也在點人數,跟明月一齊出去的有兩個人,加起來統共三個,一共來了十人,外頭院裡還有兩個,餘下五個人都肯帶著石桂出去。
“鎮上已經不亂了,該走的都已經走了,不過怕還有歹人混在其中,咱們路途不遠,趁著天還亮去找一回。”有人張了口,石桂趕緊點頭,一行裡頭有了男人,守門的倒不阻攔,五個人帶著石桂和瑞葉去了小院。
小院的門敞開著,裡頭東西翻倒,屋門也都開過,瑞葉眼兒一翻就要暈過去,被石桂一把掐住了:“姐姐看看,東西雖倒了,卻沒血跡。”
似是進來偷東西的時候發現屋裡無人,這才肆無忌憚,一通翻找也沒能尋著什麼值錢的東西,廚房裡的米袋子卻叫搬空了,房裡的被褥枕頭都掃在地上,廚房裡的東西卻少有破碎的。
乾乾淨淨一粒米都不剩,石桂鬆一口氣,餘下那幾個人也都鬆開眉頭,水匪若是在水上碰見,不殺你就是讓你入夥,若是在路上碰見,就絕沒有不殺人的。
石桂找了許久,屋裡甚也沒有,明月必是趕早到了,才能帶著人走,可既把人救了,怎麼不回章家去。
章家堡天亮了都不肯放人進來,夜裡必也不肯放人進來,他們無處可去,還能找到什麼地方躲一躲?
鬧事的不獨是水匪,還有趁著水匪進村就小偷小摸的人,兇悍的沒抓著幾個,倒把這些小毛賊給抓住了,一個個拿繩子捆了投到縣衙去。
富戶家中也有養的家僕,翻牆進去搶砸東西,幾人合力也有抓著的,鎮上傷亡頗多,縣衙大堂就沒消停過,石桂進去也無人攔著,這麼一看,裡頭也躲不了人,差役才幾個?連縣令自個兒還打
不過他夫人,更是沒用,若是這裡還沒有,大半夜的還有什麼地方能給他們開門。
還真打聽出來,說當時有三個人因著是兵倒護了些人,還殺了幾個,這會兒屍身就在縣衙門,點一點人頭,連縣令好往上頭去繳功。
石桂半點不想再聽這個縣令的事兒,鎮上亂紛紛,凡有甚事總有里正保長出面安撫,久等不到縣令,只好自家出來,十戶二十戶的點出傷亡來,好上報上去。
這麼幾個大活人還能飛了不成,問縣令無用,還是問了保長,混亂之中也看不分明,只知道那幾個點著桐油火把,三人齊聲聲喊著水師來了,扯著嗓子喊聲傳出極遠,眼看著果然火把越來越多,水匪才從鎮子東頭往回奔,反四散到村莊裡去。
這個帶頭喊的怕就是明月,也因著他們這幾聲喊,家家戶戶原來不敢出來的都出來了,出來一看渾不是那麼回事,也已經沒了退路,跟著一道喊,人裹著人,竟把打頭那十幾個水匪給嚇退了。
光是聽都唬得人面色發白,傷的死的都在縣衙,那兒既然沒有,便是人人都平安,問明白了才知道還有這麼一樁緣故,怪道鎮上此時雖吵嚷紛亂,可看著還算安寧。
也有跟著一路出去的,還有打傷了水匪的,說那幾個兵丁去報信了,水軍營裡得著信再出兵,活捉七八個,餘下還逃躥回海上去。
石桂這才松得一口氣兒,那保長又指一指本地寺廟,和尚都舉著棍子出來打匪,桐油就是從寺裡倒出來的,石桂一怔,跟著就笑起來,除了寺廟哪兒來的這許多油。
往觀音院去,看見佛堂之中坐著許多人,此時光頭沙彌正給他們倒熱湯喝,沿海一帶要麼拜觀音,要麼拜媽祖,這兒就是個觀音院,昨兒夜裡也有人來拍寺門的,只要來了,就都開門,看見
三個男人高壯模樣,原來竟是當兵的,想了這麼一個主意,這些和尚不會殺人,舉著火把喊一喊總是會的。
年老就守著寺門安撫婦人孩子,年青的全去了,這觀音院裡統共十七八個和尚,去了一多半兒,黑夜之中看著點點火光,等人越來越多,喊聲越來越響,可不威懾得水匪轉頭跑去了鄉間。
這些人裡頭還是沒有程先生,瑞葉終於忍耐不住要哭,靠著柱子站都站不直了,卻聽見身後有人說:“你,你來了。”
轉身一看,正是程先生,他衣裳也髒了,巾子也散了,灰頭土臉的,袍袖上還一塊被煙火燎過的痕跡,手上還一個個水泡,和尚都出來了,他怎麼能幹坐著,瑞葉伸手去他叫火燒著的手,他把手一蓋:“髒。”
瑞葉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