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門的飯,怎麼會不吃,石桂讓綠萼點了六份飯來,就在開場之前吃了,今兒是香菇豬肉,香菇切得大塊,豬肉也不小,一掀開蓋子香味就出來了,這個天涼起來也慢,這會兒還是熱的,又湯有汁,拌在飯裡一勺子舀起來送進嘴裡,都不多嚼就往下嚥。
實是在船上這些日子吃乾糧路菜吃得人嘴裡頭沒味兒,魚蝦聞著就腥氣,唱曲的姑娘生得細條條,畫了一雙新月眉,口脂才剛點了,怕吃花了,小口小口送到嘴邊,看他們一個個都吃得急,她也急了,額上沁出汗珠來。
等吃完了飯,又一人喝上一杯酸梅湯,那頭鑼鼓點兒一起,唱曲的姑娘先唱了兩句,又帶著一對雙生子也唱上兩句,小小一段先把人給聚集過來,嗓子聽著倒也婉轉,先是圍了一圈人,跟著兩圈,錢班主帶著三絃上場,開講呂仙的新書,連靠岸邊的船上都探出了腦袋。
錢班主果然開口就先誇,把船上吃了一個月的魚,到了本地吃上一頓肉的事兒說的活靈活現的,他話音才剛落,就有圍著的來買飯。
連那些個等著開船預備要走的小客商,想想這路上三日五日都不定能靠岸,還有些出洋的,更不知道到別地吃些什麼,聽見這兩句,倒都饞起來。
錢班主的口不停,綠萼石桂手不停,還是船上來買的人更多些,石桂想一回,在心裡記下,等那版子刻出來,得往船上多發一些,客商自忖著做小生意,不肯跟賣力氣的碼頭工人吃的一樣。
酸梅湯就更好賣了,錢班主統共說了五六句話,就是一個開場,照這麼個賣法,沒一會飯就賣空了,連大桶的酸梅湯也快見底了,喝完的杯子就扔在車裡。
綠萼見人這樣多,又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