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還能再用。
石桂一看連床都鋪好了,應一聲;“成啊,等她回去,我一個人也沒趣,還想讓你替我看看做什麼裙子好呢。”
春燕玉絮都提過,石桂這個年紀,再不穿裙子,倒真成了鄉野丫頭,她有三尺暗葡萄紋的料子,預備著拿這個做兩條裙子,一條給葡萄,一條自個兒穿。
褲子是做過的,裙子卻沒裁過,問了蕊香,蕊香便笑:“這有什麼難的,你還往裡頭縫進去些,等人長了還能放出來穿,腰上帶子留長些,若是寬邊更好,裹了腰顯得細。”
揚州姑娘靈巧,衣鞋衫襪,樣樣都有講究,石桂倒沒想到這個,蕊香回屋拿了自家一條裙子,水紅色的卷草花枝紋,上面的系裙帶總有兩指長,穿在身上一卷腰腹,自然顯得腰肢窈窕。
九月看著羨慕,石桂是覺得穿裙子不方便,她卻是想穿她娘不給她做,這會兒看了蕊香的裙子摸個不住,蕊香點點她:“你發的那些料子,先做了穿在身上,你娘還能扯壞了不成?”
鄭婆子跟九月打架的事,院裡無人不知,石桂過去的沒往心上記,九月卻覺得沒臉,抬眼偷偷看了石桂,細聲細氣:“我大姐姐要嫁人了。”
九月家好容易給女兒定了一門算得體面的婚事,這陪嫁自然不能少了,不堵婆母也得堵小姑子,九月交回去的東西,全成了嫁妝,她娘還盯著要,問她甚時候能拿料子回來,沒有一匹也有五尺,攢起來全給了大女兒。
石桂拿出盆來泡腳,挨著炭火搓手,沒一會兒面頰就燒得通紅:“這有什麼,你就說院子裡人人都做新衣,上頭幾個姐姐盯著,人人都有的。”
九月閉了嘴巴不說話,蕊香卻見不得她這個軟弱樣子:“你就是太老實了!”石桂習以為常,知道別個再教,九月也還是立不起來,她果然縮了脖子:“那是我大姐姐,她要是嫁得好了,自然會幫襯孃家的。”
石桂搖了頭,滿床找兩隻狸奴,小東西一人窩在一角,一個佔著枕頭一個佔著被子,聽見石桂叫它們,輕輕“喵嗚”一聲,起小臉舔爪子。
鋪開被子,抱了兩隻貓兒,一隻壓在腳上,一隻抱在懷裡,暖烘烘的睡進被窩,小東西天冷不肯呆在外頭,非要往被窩裡鑽,不讓它們進,就喵嗚個不停,石桂沒法子,掀了被子把它們放進來。
手上拿著那塊淡雪青葡萄暗紋的料子,做一第素面的裙子,上邊用鵝黃也好用藍灰也好,做一件半臂,裡頭穿白便是春日裡的裝束了。
蕊香還絮叨個不住,見著九月這軟弱樣兒直翻眼,石桂拉拉枕頭打個哈欠:“等她大些自然就明白了。”
九月因著蕊香來了,還鬆了一口氣,她早上就回去了,再回來是為著跟石桂借東西的,石桂藏了
許多東西,她都瞧在眼裡,回去自然要念叨,九月娘留了心,女兒成親沒花冠,總得有兩把花釵一隻金鐲子,知道石桂有一隻金手鐲,想讓女兒借了來:“不過借來使使,等你姐姐過了門,自然還給她的。”
九月漲紅了一張臉,這話怎麼能說得出口,懶在房裡好一會兒,盯著石桂的床底看個不住,想得多了差點兒淌淚,還是蕊香來了,她這才把念頭收回來。
石桂渾然不知,第二日睡到太陽高升還沒起床,九月還磨磨蹭蹭沒走,蕊香起來倒了洗臉水,兩個一道梳洗了,蕊香從自家屋裡拿了妝匣子過來,開啟來許多小玩意兒,取了兩個能草梳兒給石桂:“我看你頭上從來不戴東西,這個給你,到五月節的時候,年年都有賞呢。”
蕊香很會梳頭,今兒是石桂請東道,她替石桂梳了頭,給她戴上通草梳兒,兩個都打扮好了,九月還是嚅嚅著沒開口,眼巴巴看著她們出門去。
兩個挽了手,到鴛鴦館就只有良姜等在門邊,裡頭靜悄悄的沒聲兒,她舉著手指頭作個噤聲的動作:“昨兒熬了一宿,這會兒都歇著呢,咱們先去罷。”
良姜沒挨著,夜裡睡了個整覺,淡竹石菊卻是侍候著葉氏家祭的,這會兒還在睡,連葉氏也還沒起。
院子裡來來往往許多人,都是回家過節去的,正院那幾個天亮才歇下,沒這麼早過來,石桂便跟蕊香良姜往小云沼邊上逛了一圈,坐下分吃些果子糖,再說說閒話。
昨兒夜裡等著天明上香,這是宋家一向的規矩,宋蔭堂宋敬堂回來祭過祖先,歇一夜,再回白塔寺去。
兩個小姑娘湊在一處嘰嘰咕咕說個不住,你分我一塊荷花餅,我分你一顆松仁糖,說到祭祖的事兒,良姜咋了舌頭:“老爺非要把小少爺也抱出來,夜裡天這樣冷,小少爺還沒足月,上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