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小七?!
聖人這是瘋了?!
“聖人好像都不曉得,典儀上直接發了脾氣,被高仲甫拖走了。淮陽王也很震驚,沒多久就離宮了。我阿耶要我來問您,募兵已準備好了,是攘外還是安內?”
段雲琅的聲音很冷,像是用石頭在冰面上砸出來的,“自然攘外。攘外方能安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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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正二十二年十一月初五,誕節大典,群臣上壽儀。詔下,以年僅五歲的七皇子段雲璧即皇帝位,朝野譁然。
本朝內禪也曾發生過一次,那是中宗皇帝酷愛遊山玩水,索性禪位給太子,自己做了個優遊卒歲的太上皇。那時候朝野安樂,沒有人難為皇帝,也沒有人難為太子。
那時候,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總還有個次第模樣。
勃然大怒的聖人再次被鎖進承香殿,傍晚的壽宴上也沒有出現。高仲甫將七皇子從流波殿裡抱出來,抱到了含元殿的御座上,然後高仲甫揮了揮手,賜宴。
段雲璧呆呆地看著烏泱泱的人頭在他面前伏下,大開的宮門外殘陽如血,映透河山。
他下意識地轉頭,似乎還想向那個疼愛自己的父親求助,卻只看到高仲甫一張沒有表情的橘皮老臉,他對他說:“陛下還不降恩賜座?”
宮變於頃刻之間,沒有流血,沒有呼喝,心懷鬼胎的已去準備下一場表演,懵懂無知的還停留在上一場溫情脈脈。
段臻將承香殿裡的燈爐摔在了地上,看著那火從燈罩底下竄出來,飛快地舔上了柔軟的絨毯。他想,自己真是永遠也贏不了高仲甫,同樣是□□變亂,他做成了什麼樣子,高仲甫做成了什麼樣子?
他想,他到底哪裡錯了?為了這天下江山,他已經忍了一輩子了,他為什麼還是錯了?
恍惚間他彷彿聽見有人在喊他,他想笑,這都什麼時候了,怎還叫他聖人?他不是,他是太上皇了。太上皇便該悠閒退居,擺在他面前的再沒有萬機宸翰,而只有死亡。
只有死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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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賢妃匆忙奔出殿門,喊人進來救火。懶懶散散的內官們毫不在乎地將水潑在了尊貴的聖人寢殿裡,濺上了聖人九龍黃袍的邊邊角角。許賢妃抱住了渾身顫抖的聖人,一邊不斷地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