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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那女子收回目光,先是看到樊太醫手中的藥方,然後才抬起頭,對他盈盈一笑。

樊太醫開始後悔,自己方才竟沒有看出這是個真正的美人。

“有勞先生了。”女子柔聲道,“不知殿下的腿,究竟什麼毛病?”

樊太醫忙道:“微有勞乏而已,談不上毛病。”

女子那雙沉默的眼睛在他臉上轉了兩轉,年過半百的樊太醫竟覺有些難以經受。片刻,她收了目光,行禮道:“既是如此,妾還有一事相詢——此事殿下也關心得緊。”

“娘子請說。”樊太醫稍稍側身,抹了一把額頭。

女子有條不紊地道:“先生可知,流波殿裡的七殿下,日日被人逼迫著服藥?先生可能查到那究竟是什麼藥?”

***

同樊太醫約定三日後來施針,屆時他會將有關七殿下服藥的訊息帶過來。

外間天色黑透,殷染將晚膳一盤盤地擺上了桌,段雲琅裹著被子坐在床沿,目光圍著她轉。

殷染走過來,蹲下身子,伸手捏了捏他的腿。他眨了眨眼,一臉無辜地看著她。

她一向知道他能裝,審度著他的表情,好像還真是不痛不癢的,心裡稍稍安定了一些,卻又翻攪出更大的恐慌來。她垂下眼瞼,許久都不曾一動,他低聲發問:“怎的了?”

“以往你說抽筋,我沒在意,如今可真的熬成病了。”殷染的聲音悶悶的。

段雲琅失笑:“你操心什麼?太醫都說了沒事。”——即算有事,那也是十年的老毛病,同你沒多少關係。

他將話說得含糊又輕鬆,殷染咬了咬唇,偏過頭,將他一隻手搭上肩,扶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

段雲琅索性將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竭力裝出一副弱不禁風我見猶憐的模樣,腦袋還不斷往她頸窩裡蹭。殷染的耳根微紅,卻沒有同他*的心情,只將他往椅子上一扔,又往他懷裡塞了一雙筷子,道:“快吃吧。”

段雲琅心中實際已堵了許多的事,偏偏他不想對殷染說。朝政太過複雜,他懶得再同她解釋一遍。於是這頓飯吃著吃著就變得兩相沉默,他心頭想的是要找準時機,派個妥當的人去召回成德的監軍使,再安排好大理寺的人……

“五郎?”殷染喚了幾聲都沒能把他的神魂喚回來,索性拿筷子敲他的筷子,“五郎。”

段雲琅一怔,轉過頭來。

殷染挾起一塊肉片,笑道:“張口。”

他乖乖地張口,待那肉片落入口中,他才反應過來咀嚼了一下。

殷染覺得他這樣也挺好,至少聽話,至於他心中在想些什麼,她不敢問。但到底因為他的冷落有了些不快,幽然一笑,徑自起身坐到了他的腿上去,一手自自然然地挽上了他的脖頸。

段雲琅手中的筷子掉在了地上。他呆呆地看著她,腦子還在大理寺那邊打轉呢,舌頭卻已經跟她糾纏在一起。

兩人在宮裡最初混到一處時,她總有些自得風情的法子來挑逗他——在床上。那時候兩人如魚得水,他也很是享受過一段時日。然而到後來兩人心意戳破,她反而愈來愈羞澀,莫說主動挑逗,便連他來倒貼都常要被她一臉柳下惠地折騰得沒勁。

誰倒貼,誰虧本。這本就是萬古不易的道理。

然這半年以來,世事癲狂錯亂,他確是許久沒工夫思量這誰賺誰賠的問題了。感情總是愈解愈結,還不如廟堂殺伐來得痛快。

殷染終於鬆了口,抱住他的頸項,額頭抵在他胸膛,輕輕地呻…吟了一聲。

這聲音就像往乾柴上撒下的火星,他的手臂立刻攬得她更緊,滾燙的唇滑過她的臉頰,牙齒輕輕啃咬那小巧的耳垂,原本因為顏粲的話而有些悲涼的心氣,此刻卻全被情…欲的灼熱所驅散了。而後他聽見她靜而溫柔的聲音,像是響在他的心口:“五郎,你長大了,你做的事情,我都幫不上忙了。但你若不開心時,總還可以告訴我,你知道我肯的,你要我怎樣,我都肯的。”

他慢慢低了頭,下頜輕輕磨蹭她秀軟的頭髮,溫聲道:“你想做皇后麼,阿染?”

她全身一震。若不是他將她整個人在懷中圈緊了,他幾乎以為她要落荒而逃。

殷染很久沒有開口,他也就耐心地等著。

還是一樣的懷抱,可她終於明白,有什麼和過去不一樣了。

她想起自己見過的聖人,他的父親。她想起聖人說話的時候,辭氣和藹溫柔,總不論話中內容是多麼地駭人聽聞。她覺得此刻段雲琅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