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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她不知道,她竟只覺得一片茫然。

他眨了眨眼,道:“怎的,看小王看傻了?”

她反應過來,卻伸手撩開他的額髮,道:“這是怎麼回事?”

一塊極小的疤,雖看著快要消了,但戳在他朗闊的額頭上,確是略嫌顯眼。段雲琅眨了眨眼,道:“這得問你的鳥兒。”

“它啄你了?”殷染明白過來,“真是一隻好鸚鵡。”

“什麼?!”

“要不我把它燉湯吧。”殷染立刻改口。

堂屋那邊一聲撲騰,好像是那鸚鵡在房梁下胡亂地飛了起來。

殷染坐起身,才見外間天光大亮,照得一屋狼藉都無所遁形。再側首,段雲琅一件件穿戴整齊,昨夜將衣物丟進她衣匱裡的玩笑話自然也就揭過不提了。

她慢慢地伸了個懶腰,他已經將素色的訶子1放在她伸出的手上。看見那輕薄的衣衫,她的表情些微一僵。

“你怎麼還不走。”她話音淡淡的,“不怕被人瞧見?”

“你這裡,我不怕。”他笑道,“宮裡都忙著過年,誰來管你呢。”

她不再接話,背過身去更衣reads;豪門重生之情關風月。他灼熱的目光落在她肩背上,那裡還留了經夜的痕。

他的聲音便有些發顫了:“你的熱都退了?”

“嗯。”她懶懶應了一聲。其實身上還有些乏,但她不想說。她本沒這個資格說,而且,他,也本沒這個資格問。

他卻又八爪魚一般纏了上來:“好姐姐,你這是趕我?”

“嗯。”她根本不想與他多話。

他撇了撇嘴,“不好,今日我哪兒也不去。”

她沉默良久,轉過身來,將他纏著自己的手臂硬是扒拉下來,她覺得如果要與他講道理的話自己一定要看起來很嚴肅,所以她努力嚴肅了:“五郎,昨晚我不清醒,不知有樁事情,是否與你說過了。”

她極少喚他“五郎”,這一聲喚,直讓他三魂去了六魄,飄飄欲仙了,桃花眼笑得彎彎的,“你說說看。”

“有人,”她艱難地道,“有人知道我們的事了。”

他的笑容一點點地消散掉。

“是誰?”他簡短地發問。

奇異地,她在他的眼中找不到恐懼。

反而,是某種冷酷的感情,彷彿在鎮靜地思索著什麼。

對著他這樣的眼神,她說不上心中什麼滋味。很苦,甚或還帶了鮮血的腥,和床笫間的羶味。

她咬了咬唇,突然站起來,道:“這事我會處理。”

他盯著她,“你不信我?”

“這不重要……”她道,“我這邊的紅煙大約知道點影子,你那邊的劉垂文可是一切都清楚……”

“這很重要。”他打斷她的話,“你不信我。”

她煩躁地狠狠綁著衣帶,“不是紅煙,也不是劉垂文。總歸是我們不該,往後再不要見面了。”

“你這個膽小鬼。”他冷笑,“你怕什麼?怕悠悠眾口滔滔物議?怕五馬分屍千刀萬剮?還是——你根本就是怕——怕你心裡其實偏著我,怕承認你心裡想的就是我?!”

很清晰的抽氣聲。

她彷彿被窒住了,愣愣地望過來時,眼中沒有絲毫的神采。

他的冷笑仍然掛在臉上,卻只似自嘲。

他突然利落地攬好了衣襟穿好了鞋,大喇喇地掀了簾帷往外便走。她駭得立刻伸手拖住了他,顫聲:“你這樣出去,不要命了?!”

他回過頭,冷笑,反反覆覆仍是那句話:“你怕什麼?”

她的面色很難看,“你真是胡鬧。”

他終於不再笑了。

胡鬧。

不知多久以前,她也說過他胡鬧。

原來她一直是這樣看待他,從來未改變過。在她眼裡的自己,永遠是那個長不大的孩子。

彷彿一定要證明什麼一般,他的聲音裡攜了冰,卻是不管不顧地,將理應保守的秘密說出了口:“那個人,是不是李美人?”

☆、第38章 羅(一)

開春方三日,宮中便查出了一樁大案。

戚才人呈給內侍省的禱文中,夾了一張與宮廷侍衛相約的紙條。左神策中尉孫元繼看見了它,沒有做聲,只暗中吩咐了人在正月初三未時許守住九仙門,結果抓到了美人李氏。

茲事體大,孫元繼未敢耽誤,當即稟報了聖人。自然龍顏大怒,但聖人畢竟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