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順來了一些吃食,便籠著袖在窗下偷身候著reads;盛寵之王女毒妃。本以為陳留王不到天亮不會出來,誰知四更剛到,那門扇便開了。
劉垂文連忙湊上前去將食盒提起來,壓低了聲音道:“殿下是要吃的?”
陳留王看了他一眼,將風帽一披,抬腳便走。
劉垂文看他一身衣衫都穿整齊了,摸了摸鼻子,想笑不敢笑,只悶頭跟上。月明星稀,雪光澄澈,一主一僕走出了掖庭宮了,段雲琅才突然剎住了步子,冷然道:“你在笑什麼?”
劉垂文年紀小,吃這一嚇,眼睛裡笑意仍是盈盈然,“笑殿下今次出來得早。”
這一語雙關,簡直無法無天——
段雲琅立刻抬手要削了他腦袋,嚇得他往衣領子裡一縮。然而那預料中的巴掌卻遲遲不來,劉垂文偷偷抬眼覷他,殿下的臉在稀薄的月光照耀下,像是一塊已死的玉。
他心中咯噔一聲,有種不好的預感擴散開來。
許久,段雲琅收了手,將衣襟一抖,“往後不會再來了。”
“啊?”劉垂文結結實實地大叫了一聲。
然而他家殿下卻已經走得遠了。月光蒼白,少年的背影宛如一隻孤獨的鶴。
***
春日到來之前,長安的天氣總會有些反覆。時而天色陰沉下來,飄一點小雪,到傍晚卻又暖意升騰,將積雪都催化成水流。十六宅裡積水不暢,每到融雪時節,便往往在廊下簷前匯成汪洋,人人都須小心地提著衣角跳過去。
陳留王的宅子裡更慘,因屋子的地勢比院落還低,雪水倒灌浸透了門檻,絲絲縷縷地侵入了堂屋裡來。劉垂文拿著笤帚刷刷刷將水往外掃,便遭了隔壁淮陽王小妾的一通亂罵:
“什麼髒汙東西,就知道往我們家掃?我們家都快被淹了!你家殿下到底怎麼管下人的,連笤帚都不會用嗎?被你這樣亂掃,我這院裡可還有落腳的地方?”
劉垂文抱著笤帚滿腹委屈,連連賠禮都不管用,於是更加委屈,他過去跟著義父劉嗣貞時,哪裡曾受過這樣的閒氣?偏是義父要他來伺候陳留王,結果世情冷暖全都嘗上了。
忽有人將手伸來,一把拿過了他手中的笤帚。
劉垂文一愣,還未開口,已見到自家殿下容色溫柔地微微欠身道:“楊夫人近來可好?五郎聽聞二兄家的屋簷下有烏鴉做窩,不知是不是真的?”
婦人楊氏呆了呆,段雲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