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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自然是想你。”他眨了眨眼。

她拍了拍他,漫不經心地道:“我也想你的。”

他渾不在意地“哦”了一聲,突然,彷彿被噎住一般,瞪大了眼睛,道:“你再說一遍?”

她笑笑,“得寸進尺,當心夜半生瘡。”

他哀哀地叫喚一聲,她抓著他的手臂,稍稍湊近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

他頓時不說話了。

她不以為意,仍是笑,“這回生瘡逃不掉了。”

***

兩人鬧了半晌,段雲琅困了,殷染卻餓了。放他在床上午睡,她躺了半晌,想自己與他這亂七八糟的事情,終究想不清楚,認命地起了身,去桌邊自顧自吃起了他帶來的吃食。

不愧是積慶殿的廚子,每一道都好吃。她拒不承認是自己餓壞了,一個個金平脫盤子眼看著被她吃空,身後忽然懶懶圈上來一雙手臂:“怎麼不睡呢?”

她側身,少年長髮披散,衣衫半解,惺忪睡眼迷迷糊糊地凝著她,反而好像牽惹了許多的情意在裡面,驚得她心一跳。她笑起來,斂袖執箸給他夾了一片魚,送到他口邊。他乖乖張口,吃了下去,耍無賴道:“原來這樣好吃,比我還好吃麼?”

她臉上倏地緋紅,扭過頭去,猶見耳垂下溫軟紅潤,他忍不住往那裡輕飄飄吹了口氣,她立刻便要逃開:“真是得了便宜了你——”

“是是是,”他連忙一把攬住她,讓她坐穩在自己腿上,又小心不碰她傷口,“都是便宜了我,都是便宜了我。”

這話越說越不對勁,她橫他一眼,索性不說了。他卻十分自得其樂的樣子,一會兒摸摸她的耳朵,一會兒揉揉她的頭髮,一會兒又涎著臉湊過去要她夾菜給他吃……

“那是什麼?”他的眼睛忽而眯了起來。

殷染順著他目光看去,卻見疊成花樣的盤子底下壓了一張紙條。抽出來一看,是嚴鵲兒的字跡。

“郎有情,妾有意,珍重**,莫鬧莫鬧。”

段雲琅看了,當即笑出了聲:“這臭丫頭!”

殷染亦笑,只是心中有些不安,便將那紙條揉作一團,仍舊塞回食盒底下,“你待會記得將這食盒還與她。”

段雲琅漫不經心應了一聲,“鵲兒是自己人,放心。”

殷染笑道:“我何嘗不放心了?當初她讓我去十六宅先去你府上,我便明白了。”

段雲琅又揉了揉她的頭髮,若有所思,“其實你在興慶宮是最安全的。有太…祖母、有鵲兒,有小七,出了事,頂鍋的人不會少。”

殷染躲著他的手,嗔道:“我卻不清楚了,過去以為我們的事只有劉垂文曉得的,原來連鵲兒都曉得,你那邊的人真是……”

“我被廢以後,少陽院的下人都分散了,鵲兒也就從少陽院撥去了興慶宮。”段雲琅淡淡接話,“我小時候,她伺候過我,也知道我每日去秘書省找你的事。”

殷染微微一怔,心中算了算,下意識道:“不對啊?她與我說,她六歲就去興慶宮了,那應當是至正十一年,那年你才……”

“她與你說什麼?”段雲琅微微皺眉,“她說了假話。”

沉默。

段雲琅攬著她的手臂不自覺地收緊了,許久之後,少年一聲冷笑:“靜觀其變吧。”

殷染點了點頭,又夾了一點小菜,用手接著餵給他。他失笑:“真把我當小孩子了?”話雖如此說,仍是乖乖地吃下了。

殷染掩著睫,沉默得有些古怪。他一邊咀嚼一邊盯著她瞧,直到她受不住了,小聲說道:“你還不回去麼?白日宣淫也就算了,賴著不走是什麼道理……”

“阿染,”他在她耳畔定定地道,“阿染你聽我說。我們不會一輩子都這樣。我終有一日……”

他終究沒有把話說完。

作者有話要說: 她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

她能說什麼呢?她能不能說,我不知曉什麼是歡喜,我也不知曉什麼是愛,我只曉得這世上若沒了你,我會活不下去……

她將頭輕輕靠在了他的肩,傷口如火如荼,很痛,痛得讓她清醒地知道,這一刻是真的。

不再是她徒勞無功的一場幻夢。

不管這一刻的真實能撐持得多久,她終歸能獲得一刻真實的快活,這就夠了,不是麼?

不管往後會如何……

“咚,咚。”

兩下禮貌的敲門聲,將相依相偎的兩人驚醒。段雲琅驚疑不定地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