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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他喉頭竟是一緊。一時不能忍住,便去拉她的手,“阿染,我當初……”

她回過頭來。

她也不甩脫,也不驚跳,她只朝他淡淡地一笑。

竟然便讓他寒到了骨子裡。

那一笑之中,全是安靜的嘲諷。

——你們有錢,有權,有一個好母親。你們想怎樣就怎樣。與我又有何干系?

他想放開她,卻又捨不得,心頭一發狠,便拽著她的手腕撞進自己懷裡,吐著濁氣的嘴不管不顧地就要吻下來——

“啪!”

一個乾脆利落的巴掌。

終於把殷衡送了出去,那接人的小內官帶他往西門走了,殷染自己往北迴掖庭去。料峭的風颳在臉上,就像鈍重的刀子徑直地砸下來,冷得幾乎麻木。殷染把身子都縮在不甚厚實的冬袍裡,低著頭,不看路地走。

心裡的失望一點點彌散開來,逐漸把整個心腔都佔滿了。

阿耶……阿耶又沒有來。

四年了,她已經四年不曾見到阿耶了……

“咳咳。”

她惘然抬頭,自己竟已然走回了自己的院子裡。

那少年——不,他已及冠了——那男人自廊後站了出來,正靠著那白的院牆和枯的樹枝,靜靜地看著她。

她先是四周望了望,他靜靜地道:“沒有人。”

她“哦”了一聲,又不知說什麼好了。走上臺階去推開了門,復側頭:“你不進來麼?”

段雲琅沒有做聲,只是抬腳跟著她進了房間,然後一股大力襲來,他一把抱住她的腰,將她“砰”地一聲重重推在門上!

他根本不等她反應,滾燙的唇已毫無章法地烙上她的臉頰。

☆、第81章

第81章——防火水中(一)

這都是哪裡來的蠻子!殷染被他駭得手足無措,又被他親得渾身發軟,一時都不知如何掙扎了,只能任由他將自己脖頸都啃了一遍。他的唇不安分,他的手也不安分,刺溜一下就鑽進了她的衣襟裡,像一條不聽話的小蛇,冰冷而無情地竄到了她的心口,然後就重重地咬了上去——

“你!”她怒瞪,只是那瞪視沒有多少氣勢,反而更似欲拒還迎,“你掐痛我了……”話到尾梢,虛弱地上揚,他終於暫時收了狂亂的吻,一手撐著門,低頭凝著她。

他的眼睛裡有一場風雪狂飆的漩渦。

有一些不明所以,更多的是被他撩撥起來的情潮,一浪浪地拍打在她魂靈的暗礁。光天化日,離經叛道,她無法平復自己急促的喘息,一眼望進他的眼,一剎那間,晃過似有若無的溫柔。

她伸出手去觸碰他的臉,被他一把握住按在臉上,“怎麼了?”她輕聲問。

他扁了扁嘴,像個小孩一般,眼裡全是委屈;又不像個小孩,因為他將委屈都隱忍著,忍得眼圈都紅了,才一字一字地出了聲:“我都瞧見了。”

她一愣,“啊?”

“你和……殷衡。”他舔了舔乾燥的唇,髮髻亂了,一縷頭髮垂下來,滑稽地掩了他的不安,“我去內侍省找你了……”

她怔怔地盯了他半晌,直到那股令她自己都感到羞恥的情潮漸漸退下了,她才剋制著,得體地伸出手去輕輕推了推他。

他立刻就讓開了。

她掀簾走進了內室,他也跟了進來,一邊道:“他欺負你,是不是?我也聽見了……是他欺負你的,是不是?他欺負你多久了?”

殷染在桌邊坐下,手撐著頭,疲憊地按了按太陽穴,“很久了吧。”

段雲琅睜大了眼站在原地,無法置信地看著她。

殷染嘆口氣,道:“你已加冠了?過來,給我瞧瞧。”

段雲琅沒有動。

殷染也就這樣撐著頭抬起眼,看這年屆二十的少年站在門楣的影裡,垂簾拂起來,又落下去,他那一貫有些稚氣的陰柔的臉龐上,全是難以言喻的不安,還帶了幾分自暴自棄的煩躁。他今日穿了一件她從未見過的新衣,齊整的紫青長袍上暗繡祥龍瑞鳳花紋,頭髮確乎攏入了金絲小冠之中,外罩著圓頭巾子,光潔的額頭露出來,冷亮的眼神沉下去。

她歪著頭,微微一笑,“過了今年,你該有二十一了。”

他不情不願地開了口,“還能指望誰記著我的歲數不成?今年是我立了功,才特意大操大辦的reads;桃運狂少。”

“我便記著。”她柔聲,又道,“過來給我瞧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