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事難定,有母親開口,舅舅看在定南侯府的面子上,也該鬆口同意,何況女兒高嫁,對他來說也是一方助力。”
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蘇綠檀笑問道:“夫君覺得方表妹應該配什麼樣的人?”
鍾延光搖頭道:“我又不知她喜歡什麼樣的人,也沒留意與她家世般配的有哪些人。全看母親如何操辦。”
蘇綠檀打趣他:“自家親表妹,你都不多上心幾分?我聽說她從前養在老夫人膝下,二人情同母女,說起來,和你不該是青梅竹馬麼?”
鍾延光淡聲道:“她在侯府的時候,我多半在衛所,一年根本見不了幾面,如今她長什麼樣子我都不記得了。至於親戚情分,母親只不過分高攀,她的婚事我適當出一出面,也正好免了別人說我薄情寡義。”
說到底,鍾延光對於方寶柔本人是沒多少關心,他顧全的,只是親戚之間的面子問題,為此做一些無傷大雅的舉手之勞,不成問題。
蘇綠檀笑他:“你還怕人家背後議論你?”
鍾延光笑著坐到蘇綠檀身邊,拉著她的手,笑眯眯問:“吃味兒了?”
抽回手,蘇綠檀歪在羅漢床上,照鍾延光臉上甩了他一帕子,嗔道:“你聞到了?”
鍾延光更開心了,又握著蘇綠檀的手,死死地攥著不讓她逃開,道:“我已娶妻,任她什麼神仙妃子跟我有什麼關係?”
輕哼一聲,蘇綠檀道:“就聽你胡謅,若真見了仙姑,男人豈有不心動的?”
鍾延光笑而不語,他心裡已經有了一位仙姑,旁的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蘇綠檀繼續道:“先說好,我看戲文的時候,多的是什麼親表妹遠房表妹跟表哥好事成雙的,你就當我小肚J腸罷,我只把方寶柔當普通親戚看了,禮節上過得去就是了,我可不樂意親近她。”
“好,隨你。”鍾延光又問:“戲文裡的東西也當真了?”
“就當真,戲文不也是真事改來的。”
鍾延光眼底藏著一抹笑意,道:“真醋了?”
蘇綠檀不答話,兩眼看青天,她看人準著呢,方寶柔若真知道分寸,寫不出帶有思慕之情的信。不怕郎無心,就怕女人難纏。
鍾延光溫聲道:“女主內,內宅的事,你說怎樣就怎樣。”
他這態度還算端正,蘇綠檀這才饒過他了,不多糾纏。
次日早晨,方寶柔來京的訊息就傳遍了定南侯府,就屬千禧堂最為熱鬧。
榮安堂的丫鬟也聽到了動靜,夏蟬說給了蘇綠檀聽。
蘇綠檀在屋裡給鍾延光做開春要穿的鞋,頭也不抬道:“她自來她的,添一雙筷子一個碗的事兒。”
夏蟬試探著道:“奴婢聽說,院裡下人還挺喜歡錶小姐的,好些人都特地去千禧堂看她了。”
聽了這話,蘇綠檀反而笑了,道:“知道了,希望她心願達成,嫁去好人家。”
討好下人算什麼手段,至多博個好名聲,偏蘇綠檀眼裡吧,名聲這東西是最吃苦受累還不實惠的玩意,而且關鍵時刻,說她好的人,也是抽她耳光的人。
方寶柔重名聲是好事。
夏蟬嘟噥道:“夫人怎麼這般不在意?奴婢心裡倒是有些不舒服了。”
轉了轉手上的頂針,蘇綠檀道:“不舒服就對了,她故意的,甭理她,遲早要潑出去的水。”
怎麼潑出去,潑出去的時候還是不是乾淨的水,這都不好說。
夏蟬見主子都不往心裡去,她也就不再多說了。
主僕幾個在屋裡坐了一會子,到了要傳午膳的時間,蘇綠檀才吩咐完,鍾延光回來了。
蘇綠檀上去迎他,見他還穿著官服,手已經擱在腰帶上了,道:“今兒怎麼回的這樣早?下午還去不去?”
鍾延光答說:“下午不去衙門裡了,出去辦事,回來換件衣裳。”
二人正說話,就有丫鬟進來稟道:“夫人,表小姐來了。”
來的真是時候。
蘇綠檀鬆開手,臉上笑容淡了,命丫鬟斟了茶來,道:“把人請進來。”
沒一會兒,方寶柔就領著丫鬟進來了,乍暖還寒時候,她穿著一身白色紅蕊攢枝梅花百褶裙,高高的圓髻上簪兩支綴著小金葉子的金簪,兩鬢一對蝶釵,耳朵上兩粒翡翠珠,五官單看沒有什麼出挑的,合在一起倒顯得十分秀氣,淡掃蛾眉,嫻雅端莊。
進屋的第一眼,方寶柔也忍不住打量了蘇綠檀,登時驚豔了,只見對方牡丹髻上金玉簪子,細長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