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劉沁進了她的屋子翻箱倒櫃找契約書,趙氏更是暗暗後怕,那王氏和劉鎏都不是省油的燈啊,她險些被誑了。這麼想著,就急忙攔住劉沁,勸道:“咱不借錢了,家裡有給你備下的嫁妝,你自己也看見了,想著都籌了五六十抬的嫁妝的,娘給你湊足六十四抬,這放在外頭,已經是頂頂有面子的嫁妝了!”
劉沁卻想著劉鎏得了的一百零八抬聘禮,心裡就是不服氣,一定要給自己也湊足一百多抬嫁妝,抬出去,壓劉鎏一頭呢。
“娘,六十四抬嫁妝太少了!女兒丟不起那人!契約書呢,您找出來給我!咱拿了八千兩銀子,您再添一些,給我湊足一百二十抬嫁妝吧!”
趙氏嚇了一跳:“咱們傢什麼家底,抬那麼多嫁妝出去,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你爹貪贓枉法了嗎?”
劉沁氣得跺腳撒嬌:“我不管我不管!”
趙氏既然已經想明白了,自然不肯再讓劉沁拿著大郎的家產出去胡鬧,氣得拍了劉沁一巴掌:“你行了!今天這事兒必須聽我的!不準去跟他們借錢!咱們家的家底就這樣,你生在咱們家,就是這個命,聽話!嫁妝和聘禮這一道,咱們是拼不過人家了,你爭氣些,嫁過去早早生個大胖小子!那劉鎏瘦成那樣,一看就是個不好生養的,到時候,你兒女雙全了,那邊還不孕不育,說出去誰丟人?誰還記得你抬了多少嫁妝的事兒?”
劉沁眼看著自己的算盤被摁下了,心裡百般不樂意,嗚嗚地嚎哭起來。
趙氏這人腦子雖然不聰明,可是這一天接連在劉弘和劉鎏兩處吃癟,心裡多少也明白了些,知道揪著聘禮和嫁妝的事情不放,對她們肯定是沒好處的,索性也勸著劉沁不再鬧騰了。
劉鎏在家中等到晚間,不見劉沁拿著契約書過來,就知道趙氏她們還不算太蠢,笑眯眯地回了繡樓打算睡覺。
上半夜的時候,她心裡總擔心許劭過來,提著心吊著膽睡得不踏實。
後半夜好不容易睡著了,卻忽然聽到開著的窗欞咯吱一聲,睜開眼看去,果然是許劭笑嘻嘻地爬進來了。
她沒點燈,迷迷糊糊地躺著沒動,只問了一句:“很忙嗎?”
許劭接連好幾天沒來府上拜會劉彥了,想必兵部那邊很忙。
許劭也的確是在忙著整編新軍,軍田的事情,許融發了話,要戶部採買回來,可是戶部那邊也嚎著這裡缺錢那裡缺錢的,許劭這幾日剛忙著跟戶部那邊扯皮了。
好在戶部有劉雍在,多少能出得上力,京郊百里之內的六處屯兵所的軍田,已經採買了回來。
他走到床邊,抬腳將靴子踢了,翻身撲上去,捧住了劉鎏的臉吻下去。
劉鎏說完話差點睡著,被他這麼一鬧,氣血上湧,反正是再也睡不著了。
他的身上還帶著外頭的暑氣,床笫之間的氣氛有些熱,曖昧起來。
因為是暑期了,劉鎏睡覺只穿著自己改造的睡衣,露著胳膊和腿,領口大開,可算是便宜了許劭。
他本來一身疲累,只想著來看她一眼,可是看了一眼,就想親一口,親了一口,就想再親很多口。
吻了沒一會兒,許劭的手就不老實了。
劉鎏又被捏疼了,齜著牙往許劭的脖子上咬了一口:“你輕點!”
許劭賊賊地輕笑,低嘆一句:“大了些。”
劉鎏踢他一腳,她這身子才十六歲好不好!還在發育呢好不好!
許劭得了手,心裡正滿足呢,嘆著氣放開她,有些祈求地看著她:“還不能主動嗎?”
劉鎏想起自己說的話,紅了臉,啐一口:“你回回來看我,就想著這件事了是不是?”
許劭輕笑一聲,月色下,側臉瘦削,又長了一臉的胡茬子。
劉鎏看得心疼起來,抬手撫了撫,起身點了燈,站在昏黃的燈光裡朝他招手:“你過來!”
他拖著疲累的身子走過來,乖乖坐在她面前,仰著頭,像一頭乖乖的小獸,眼神還溼漉漉的,看著她:“作甚?”
“給你刮刮鬍子,扎到我啦!”
沒有熱水,劉鎏之後拿小刀輕輕地颳著,一點點地將他的鬍子清乾淨了,才輕柔地將他下巴上的碎髮弄乾淨,低聲問:“聽劉雍說,最近在採買軍田?”
許劭乖乖點頭,摟住了她的腰,靠在她懷裡,悶聲道:“嗯。”
劉鎏眼見他是真累了,拖著他上了床榻,玉席冰涼,她撫了撫許劭同樣冰涼的臉,輕聲說道:“我怎麼聽說,買下軍田的商人,都有些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