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回來,小蝶便道:“姑娘,快試一試啊!”
小蝶雙眼發光,神情期待。
秦珩看見新衣,也有些意動。她摸了摸新做的衣裙,點了點頭,吩咐小蝶:“你去將門閂上。我試一試。”
她褪去鞋襪,坐在床上,放下床幔,換上新衣。
——她雖然覺得她自己與紅色犯衝,但是做衣裳時,還是忍不住選了一套紅的。這會兒試衣裳,她最先拿起的,就是紅衣。
她少時在宮中,不經常讓人伺候更衣。小蝶閂門時,她自己已經換好了衣裳。她含笑問小蝶:“怎樣?”
小蝶眼中的驚豔之色遮掩不住,拍手讚道:“姑娘真美。”
秦珩輕笑:“不是問人,我是問衣裳。”
小蝶連連點頭:“衣裳也好看。”笑了一笑,她補充道:“姑娘人好看,穿什麼都好看。”
秦珩笑著搖頭。
小蝶卻是極為認真的樣子:“真的,披一塊麻布都好看。”
“越發胡說了!”秦珩嗔道,“哪有披塊麻布的?”
言及此,她心念微動,披麻?可不是一件好事。她眼中笑意微斂,輕輕嘆了口氣。
“真的……”小蝶正要強調,忽然聽到一陣敲門聲。她高聲問:“誰?”
“我。”門外低沉的聲音,兩人都不陌生。
秦珩一怔,指了指門:“小蝶去開門,這裡我來收拾。”
桌上散著女子衣衫,教皇兄看見,終究是不雅。她匆忙穿了鞋子,連羅襪都來不及穿。她目光微閃,將新衣裙一股腦全放在床上。床幔一掩,什麼都看不清了。
哦,桌上還孤零零地躺著一件玄色長衫。
秦珩瞧了一眼,嗯,無礙。這是留給皇兄的。他來了,看到也好,沒什麼不妥。
她剛收起那幾件衣衫,便看見皇兄走了進來。
每每皇兄到來,小蝶總溜得極快,連杯茶水也不送。
秦珩自己倒了杯茶,微微含笑:“哥哥,你坐。”然而好一會兒卻不見皇兄坐下。她疑惑之下,抬頭看去,卻見他正盯著自己,神色古怪。她愣了愣:“怎麼了?是不是我有什麼不妥?”
她低頭看看自己,衣衫妥帖,並無不整之處。
她卻不知道,她眼下這番形容,落在秦珣眼中,卻是另一種光景了。
看到她今日一身紅衣,秦珣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想到了昨夜的夢。夢中的她紅衣似火,也像火一般的熱情。她拿著他的手撫過她身軀……
他眸色漸深,暗暗告誡自己,這樣是不對的。他現在不能想這些。
於是,他強迫自己轉移了視線,看向她的眉眼。
他進來之前,她不知道在做什麼,白嫩的臉頰紅撲撲的,美不勝收。
忽然有些破碎的畫面在腦海一閃而過,他心口一熱,只得目光下移,卻看見她紅色的裙裾下,緗黃色的繡鞋遮蓋不住的白色腳踝。
她竟然沒穿羅襪!
夢中那兩隻翩翩欲飛的白蝴蝶又在他眼前晃啊晃。
秦珩看他今日怪異,心下略微不安,她輕聲道:“哥哥,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秦珣回過神,目光看向別處,隨口問道,“你方才在做什麼?”
“哦,我啊。”秦珩嫣然一笑,“小蝶取了衣衫回來,我正看呢,哥哥就過來了。”她指了指桌子:“這是給皇兄定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合身。”
秦珣順著她手指的指向,匆匆掃了一眼:“還好,我很喜歡。”
秦珩一怔,眼中有笑意瀉出:“哥哥看都沒看,試也不試,就說很喜歡。真是……”
秦珣心頭一跳,她是想讓我就在這邊試麼?他不能再想下去,輕咳一聲,換了話題:“我今日去了弘啟寺,請智遠大師給一串佛珠開光……”
“佛珠?”秦珩略一思忖,“是要獻給皇祖母嗎?”
秦珣頷首,面帶微笑:“不錯。皇祖母的壽辰就要到了。”
轉了轉眼珠,秦珩小聲道:“我今年倒省了一份禮物。”
她如今已不是四皇子,自然也不用再憂心此事。
“頭髮怎麼沒綰起來?”秦珣心念微動,問道。
輕撫秀髮,秦珩有些赧然,“不用那麼麻煩,我都梳在另一邊就好了,不會碰到的。我有很注意,很小心。”
她說著,偏了頭給他看,隱約有些小得意。
確實如她所說,她將頭髮盡數梳到了另一側,他一眼就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