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一臉慚愧的樣子:“先時的湯一直在爐子上煨著,有些走味了,就又重做了一份兒。”
秦珩擺了擺手:“沒事,下次注意就成。”反正這回是用不著了。
估計皇兄不會再回來了,她也可以放心睡一覺了。解開發髻,將半乾的頭髮擦乾,她換上菸灰色寢衣,安心入睡。
她這邊睡得很熟,而那廂原本有些醉意的秦珣卻睡不著了。
他用冷水淨面,連續數次,迫使自己保持清醒。他近來已經習慣了弟弟變成妹妹,也沒什麼不適感。但是今夜,記憶回籠,他不免想起少年時期的一些經歷。
那些事情、那些話,對弟弟做得、說得,對妹妹卻是做不得,說不得的。
他不敢回想,只要一想起來,就覺得尷尬難堪,無顏以對。
但願瑤瑤一輩子也不要想起那些往事。
作者有話要說:
皇兄:太尷尬了,我為什麼不能刪除記憶?
還記得太子麼?記得《律書註解》嗎?記得第一回 出宮嗎?對皇兄來說,後兩項可是滿滿的回憶啊。
話說冰雪冷元子我一直覺得是紅豆冰沙,就是把紅豆換成黃豆,不知道我的理解對不對,畢竟我自己沒做過。
第54章 驚疑
秦珣想; 或許他需要冷靜兩日,忘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於是,接下來的一段時日,若無要事; 他不再去找秦珩。雖然兩人住所相距極近,但他刻意迴避; 兩人想見面還頗不容易。
兄妹兩人相安無事; 王府裡的一些下人難免會有其他看法。特別是一些跟紅頂白的; 只當是這位太平縣來的柳姑娘沒幾日便失了寵。
不過秦珣早叮囑過阿武; 好生照看柳姑娘; 還沒人敢真正虧待了她。
秦珩初時以為皇兄忙碌,四五日後,漸漸明白,他可能是在有意躲著自己。——畢竟這跟平時也太不一樣了。
可是皇兄為什麼要躲她?她記得她前些日子曾問過皇兄; 她是不是以後要一直住在王府。他當時的回答是過了端陽節會給她安排新的住處。如今端陽節已過,莫非是有什麼變故?還是說她的秘密那裡出了問題?
秦珩不大放心,這日傍晚她教人去打探,得知皇兄在府上,她便換了衣衫; 戴上冪籬; 帶了幾個精緻小菜,親自去尋他。
兩人的住所不遠,秦珩行得數十步,剛拐過月洞門; 忽然一陣風起。她所戴的冪籬又輕又軟,竟被刮上了不遠處的一棵槐樹上。
這槐樹看著有些年頭了,枝葉繁茂,鬱鬱蔥蔥。
秦珩抬頭看了看掛在樹上的冪籬,心裡發愁。附近又無旁人在側,少不得要她自己去取下來。她放下食盒,上前晃了晃樹身,樹梢的冪籬仍掛在那裡,動也不動。
她只得又打量著樹梢,猶豫著要不要縱身躍上樹梢,取了冪籬下來。
然而她剛提起裙裾,就聽到一陣腳步聲。秦珩微微一怔,先閃身躲在了樹後。
但顯然樹後也不安全。
“誰?!”猛地一聲冷喝,“鬼鬼祟祟的!躲在樹後幹什麼?!”
秦珩心說:這是誰?好不曉事!
然則,她還沒想好應對之詞,她就被這聲音的主人給拽了出去。
“羅業,不得無禮!”一個溫潤的聲音響起,隱隱帶著責備之意。
秦珩心神一震,下意識低了頭,試圖遮掩面容。這溫潤的聲音,她再熟悉不過,竟是太子二哥。
她一顆心砰砰直跳,暗道不好。兄妹相識十餘載,焉知這個皇兄會不會像三皇兄那般,一眼就認出她?
一時之間,她心頭充滿了後悔懊惱,若是她今日不走這一趟,或是她早些取下冪籬,也不至於到現下這般境地。
太子秦璋今日也是得閒了,才想著往晉王府走這一遭。他此番出行帶著近身侍衛羅業。
羅業武功高強,寡言少語,只是性子稍有些急躁。剛跨過這月洞門,羅業就忽的一聲暴喝,飛身上前,將躲在樹後的人給拽了出來。
太子有些哭笑不得,他掃了一眼放在地上的食盒,又瞥一眼那人紅色的衣裙,心想羅業這回可是小題大做了,方才躲在後面的,分明是府上的……
“四弟……”
秦璋怔怔地看著那姑娘。她肌膚如雪,眉目如畫,容顏絕麗,莫可逼視。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的容貌像極了已逝的四皇弟。
不過也不一樣,面前這個姑娘畢竟是女子,雖然跟四弟有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