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好幾口血來。姜後嚇了一大跳,手忙腳亂地讓人收拾,抬手輕拍著蕭謖的背:“陛下……”
魏帝咳了數下,呼吸漸漸平復,任姜後用帕子拭去他嘴邊的血,隨後擋開她的手,又靠坐在枕上,輕聲道:“朕想吃葡萄。”
姜後怔了一下,魏帝喜食葡萄,宮裡儲存了不少,這個季節都還用冰鎮著。只是他剛剛才吐了血,哪裡敢拿給他吃?
姜後道:“葡萄性寒涼,怕對陛下的身體不好,還是換成別的吧?陛下要不要嚐嚐……”
“算了。”魏帝搖搖頭。
他似乎精神更不好了些,緩慢地轉過頭,看著一旁安靜站立著的年輕男女,眼睛裡漾出些笑意,抬手喚道:“徽兒,阿狸……”
阿妧見他向自己伸手,上前一步道:“姑父。”
魏帝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眼珠輕輕轉動了一下,伸出的手慢慢放下,眼裡那溫柔的光如同水面乍起的波紋,片刻後便消散了,又恢復了一片死寂:“是阿妧啊……”
他無力地閉上眼,乾涸的眼窩鼓動了兩下,復又睜開,看向榻邊圍著的眾人:“你們都退下吧,讓太子留下。”
除了幾個站在遠處聽候傳喚的宮人,屋子裡一下子走得乾乾淨淨,只剩下了魏帝父子二人。
蕭叡的臉上沒有表情,一步步往前走去,在大榻邊停住了腳步。他看著魏帝輕輕拍了下自己的身旁,示意他坐下。
他沒有動。
魏帝似乎嘆了一口氣,用很平靜的語氣道:“我死後,讓後宮淑媛、昭儀以下的都各歸其家,不必再留在宮中。”
“是。”
“至於姜氏——”
蕭叡抬眼看他,聽見魏帝頓了一下,而後道:“隨你處置吧。”
蕭叡的神色絲毫未變,沒有驚訝,也沒有悲傷,甚至抬眼注視著魏帝的身形也一動不動,似乎要凝為一座雕像。直到魏帝再次開口,他臉上的表情才終於有所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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