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合簡夷猶一直很受祖父與父親的寵愛,即使晉國大長公主與太皇太后更偏愛簡虛白,但簡夷猶也是嬌生慣養里長大的富貴公子。
這回返鄉,非但兩座靠山都沒了,二房地位更是一落千丈,在藥鋪掌櫃那受到刺激後,急於把祖父給的東西拿到手,好出掉胸中那口惡氣,倒也在情理之中。
至於說這麼做會不會被大房跟三房發現,繼而與他發生爭執——當時審問管事的鄭恪己,跟這會看案卷的壽春伯,均是一個想法:沒準他就是希望大房跟三房發現呢?
畢竟簡夷猶雖然失去兩座靠山,卻還有個晉國大長公主的生母在。晉國大長公主素來誰弱她偏心誰,眼下二房明顯勢弱,何況十萬兩銀子的產業,對於眼下的三房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即使晉國大長公主知道簡平愉偏心二房,逼著二房把這筆產業拿出來均分的可能性有多少?
而大房——晉國大長公主跟簡家大房雖然沒什麼恩怨,可也沒什麼感情,大長公主不是很公正的人,她會在意簡家大房吃虧不吃虧嗎?
說到底,年輕的簡夷猶是不忿自己的遭遇,用這樣的方式進行報復。
只可惜他沒想到的是,這報復還未完成,他自己先死了。
不但他,連他的妾與唯一的孩子,也沒了——簡家二房,竟就此絕嗣!
壽春伯放下案卷,揉了揉額,他懷疑,卻找不出破綻,是以合目片刻,睜眼時卻關心起沈氏母子之死來:“這麼說,害了我那侄兒的地痞,與朱期貴沒有關係?”
遼州刺史鄭恪己斟酌著措辭,道:“依下官之前的提審來看,是這樣的。不過,地痞所言的斗笠男子,至今沒有訊息,所以,此事是否當真如此,下官不敢妄言!”
“斗笠男子?”壽春伯喃喃自語,“通緝了這麼久,居然一點訊息也沒有嗎?”
“下官慚愧!”鄭恪己小心翼翼道,“各處雖然有人揭榜,但經過查證,發現都是捕風捉影,不足為信!”
壽春伯沉吟道:“這人雖然面容不清,但憑遠比常人魁梧高大這點,以及多次趁夜進入我三弟的宅中,兩條線索,按說怎麼也不該全沒訊息!”
但現在事實就是毫無音訊——壽春伯沉默下來,這種情況很好解釋,即使這斗笠男子早已離開遼州附近的地界,可他到底曾經出現在遼州,卻沒人提供這樣的線索,顯然是因為他一直都藏匿了行蹤!
那麼他肯定有同夥,而且同夥在這裡的身份、權勢都不低,否則一來不可能把痕跡掃得如此乾淨;二來也不可能將風聲瞞得這麼緊,畢竟眼下通緝的數額已經高達一萬兩銀子了!
其中衙門出一千兩,簡家出九千兩,簡家甚至放出風聲去,幫助緝拿到斗笠男子的人,不但可以得到這萬兩懸賞,還能成為簡家的座上賓!
這樣都沒人舉報,壽春伯很難不懷疑簡家三房。
偏偏他這回前來的目的之一,就是必須給簡家三房開脫!
其實要說感情的話,壽春伯對簡夷猶、簡虛白這兩個弟弟都沒有很深厚。
因為他其實不贊成晉國大長公主改嫁,只是他又是個孝順的人,再加上晉國大長公主跟老壽春伯之間的感情早就破裂了,所以他也不忍把反對的話說出口。但對於異父弟弟妹妹們,難免存著隔閡與疏離。
這也是他這些年來一直顯得沉默寡言的緣故,包括晉國大長公主在內,都認為他是天性如此。畢竟這世上不愛說話的人有很多——卻不知道他是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跟繼父以及異父弟弟妹妹們相處,這才故意鮮少開口。
既然大家都預設他是個沉默的人,那麼當他不耐煩跟弟弟妹妹們講話時,大家也不會覺得他是不喜歡弟弟妹妹,只會認為他本來就是這個性。子。
如此,一家子的和睦得以延續。
所以對於太皇太后與端化帝的秘旨,壽春伯沒太多反感,畢竟他自己也認為,相比為簡夷猶討個公道,還是哄好自己親孃來得緊要。
但首先他得把真正的真相查清楚,將一切可能指向簡家三房的線索全部掃除!
避免有朝一日真相曝露,那時候如果晉國大長公主還在,怎麼受得了?
“遼州附近的大族,可有與簡氏有怨的?”壽春伯躊躇片刻,問,“這些人家……可有查過?”
鄭恪己聞言心頭一跳,他不知道壽春伯的心思,所以回答得非常斟酌:“簡老國公德高望重,又曾貴極人臣,城中鄉里,都對老國公十分欽佩,並無與老國公及簡家發生爭執的。再者,遼州地方偏僻,原也沒多少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