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一點嗎?”太子妃一時間只覺得寒毛倒豎,她不禁抬手按住狂跳的心口,驚疑不定的想到,“所以倘若父皇這回能夠熬過來,知曉了我做的事兒,縱然念鍾陵的面子,估計頂多也就是不明著處罰我,私下裡又怎麼可能不提醒殿下?”
而她跟太子縱然是結髮夫妻,一旦太子得知此事,又哪能不生出罅隙來?
畢竟太子妃這會可以為了整個東宮的前途,當真把太子毒得奄奄一息;將來會不會為了其他緣故,比如說早日做上太后,直接弄死太子?
這種懷疑開了一個口子就沒有辦法彌補上去,到底太子跟太子妃只是尋常夫妻的情份,絕對深厚不到足以經受這樣的磨礪的程度。
想當初宋宜笑坑的還只是跟簡虛白沒什麼關係的崔見憐等人呢,晉國長公主這個親孃可不就擔心兒媳婦心性過於狠毒,一旦借枕邊之便,對自己兒子不利,會讓簡虛白吃大虧?
何況太子妃是實打實朝太子下手的?
饒是太子妃素有城府,這會也不禁感到前途無亮:在今日朝會結束之前,她以為眼下的難題就是如何鬥敗魏趙二王;在察覺到顧韶的可疑後,她以為難度只是上升到頂著己方中流砥柱反水的可能,鬥敗魏趙二王;到此刻,她才知道,即使鬥敗了魏趙二王,等待她的依然可能是身敗名裂!
這日子能過?!
就在太子妃萬念俱灰之際,門被叩響了,詩婉有些急切的隔門稟告:“娘娘,角門來了一位姑姑,自稱是崔妃娘娘的人,帶了要緊的口信來!”
VIP卷 第二百九十章 夜晤
這天晚上很多人都沒睡好。
不獨宮裡,宮外,燕國公府,後院的偏廳內,此刻依然燈火通明。
宋宜笑接過錦燻遞來的玫瑰露淺抿一口,拿帕子略沾唇角後,蹙眉道:“太子妃忽然改了計劃?可是被底下人騙了?”
“太子妃在東宮,連太子都是說放倒就放倒,什麼人能在這樣的大事上騙了她去?”袁雪沛微微搖頭,道,“恐怕是她自己起了疑心,要命的是她這疑心早不起晚不起,偏偏這會生出來,卻把我們打了個措手不及!”
宋宜笑聞言吃了一驚,道:“她起疑心?為什麼?”
“我若知道,今兒還趁夜來找你做什麼?”袁雪沛哂道,“連顧相都是一頭霧水——今兒個散衙後,我們商議了好半晌都沒個頭緒,所以只能讓我來拜訪你,請你走一趟東宮,請教下太子妃了!”
他補充道,“顧相說雖然不知太子妃到底在懷疑什麼,但想來你跟阿虛她總應該是信任的。”
宋宜笑明白他這話的意思,是指自己夫婦與魏趙二王那邊有私怨——雖然袁雪沛自己當初也因維護蔣慕葶得罪了魏王夫婦,但他到底是男子,又與東宮沒有親戚關係,可沒法單獨覲見太子妃。
她沉吟了下,道:“那麼我明兒就去東宮求見?”
允了此事之後,想起丈夫,到底忍不住打聽,“夫君進宣明宮侍疾也有三兩日了,不知道如今如何?”
“皇后娘娘很是防著他,除了他去的那會伺候著陛下服了回藥外,這兩日皇后娘娘一直找藉口不讓他靠近病榻,實在忙不過來的時候,寧肯讓心腹宮女去頂班,也不讓阿虛沾手。”袁雪沛說到這裡冷笑了一聲,道,“皇后娘娘這麼做,也不知道是擔心阿虛對陛下不利,還是擔心阿虛在她不希望的時間對陛下不利?”
宋宜笑偏頭想了會,又道:“那麼陛下忽然病危這件事情,未知今日金尚書他們可有收穫?”
“自然沒有。”袁雪沛搖頭道,“自從陛下靜養以來,伺候的人基本就沒變過。要問陛下的病情怎麼會忽然變化,除了太醫,那當然是要問這些人,然而皇后娘娘與代國長公主殿下都說,陛下這會身邊根本離不得這些人照料——金尚書他們哪敢強求?是以在宣明宮的偏殿坐了會,問了些不相干的內侍宮女,就只能告退出宮了。”
“今兒一天就這麼點成果,那麼明天后天又能有什麼進度呢?”宋宜笑聞言不禁道,“如此顧相定下來三天時間倒沒什麼意思了,無非就是等陛下醒來之後聖裁罷了。”
她最後一句話卻是要反著聽:無非就是等顯嘉帝撐不住了,國不可一日無君,再決一死戰!
袁雪沛笑了一笑:“太子妃雖然臨時變計,但裘漱霞他們在東宮恐怕也未必討到什麼便宜,否則今兒也沒法風平浪靜不是?”
宋宜笑想想也是,只是這樣頂多也就是打個平手而已,如此僵持下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