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推到了造成陛下臥病的罪魁禍首的位置上,卻實在不算高明……尤其眼下陛下已經被救過來了!”
試問一個當爹的,在病情危急時,是希望兒子全心全意守著自己、為自己擔心;還是兒子冷靜到邊在自己榻前扮孝順、邊指使人到處散佈謠言排除異己?
尤其顯嘉帝在膝下子女裡,花在太子身上的心血最多!
這種關鍵時刻,太子卻還不忘借親爹的病危對付政敵,雖然從一個儲君自保的角度他沒錯,可從一個兒子的角度,難免顯得沒把顯嘉帝的安危放心上……甚至有點巴不得顯嘉帝快快上路,好讓自己當家作主!
“這就是皇家!太子必須孝順與能幹,只是孝順還好,能幹上面的分寸拿捏卻絕非易事!才幹不足的太子會讓君父、群臣失望,也會讓兄弟宗室都生出野心,以至於儲位不穩;但太能幹的太子,又容易讓君父心生防備!”宋宜笑心念數轉,“不過從裘漱霞發難後,這位太子的表現來看,他到底是在陛下的羽翼下長起來的,城府經驗尚有不足……這事興許不是他做的?”
但不是太子做的,不代表不是太子這邊做的,“甚至還有可能,是魏王、趙王那邊‘幫’太子散佈的,如今陛下轉危為安,這些煩心事兒,卻更復雜了!”
她正思索這些的時候,晉國長公主的心腹佳約卻來了:“明日本是殿下壽辰,原也發了帖子了,但如今陛下才好,殿下也沒那心思慶賀,所以這宴,今年就不擺了。特意遣奴婢來告訴夫人一聲!”
“陛下現在怎麼樣了?”宋宜笑聞言倒不意外,她那婆婆素重親情,顯嘉帝向來身體不好,這回又暈得突然,哪怕如今脫離險境,接下來也未必就真的沒事了。
這種時候,晉國長公主是肯定沒心情給自己擺壽酒的,取消壽宴正在情理之中。
佳約昨天是跟著晉國長公主進宮探望的,對於來龍去脈自然清楚,但這會也沒細說,只道:“陛下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只是太醫說還得靜養些日子。”
宋宜笑聽出她的敷衍,便識趣的不細問,只連聲道好,說了幾句“陛下吉人自有天相”之類的話,佳約也就告退了。
她走之後,宋宜笑想起來自己嫡親外祖母的壽辰,跟婆婆只差了一天,便命巧沁走一趟韋家:“你把佳約姑姑方才來說的事情,悄悄告訴外祖母!”
巧沁會意,去了一趟後回來稟告:“曹老夫人也說要取消壽宴,奴婢勸她不必如此,只是別太張揚,單自己家裡人吃個酒也沒什麼。”
畢竟顯嘉帝又不是已經駕崩了,太忌諱倒弄得像是盼他死一樣;但這位九五至尊到底還躺在病榻上,若韋家把曹老夫人的壽辰辦得太熱鬧,難免要落把柄。
所以最好韋家繼續賀曹老夫人壽,但只設家宴,儘量低調簡樸。
宋宜笑微微頷首:“正該如此!”
巧沁又道:“穆大奶奶私下裡託奴婢轉告夫人一件事:韋家已給表小姐看中了一位士子,只是吃不準好壞,想請夫人幫忙掌掌眼!”
第199章 毅平伯府的暗流
宋宜笑早先就答應在韋嬋的婚事上提供幫助,聞言頷首道:“是哪裡人氏?才學品貌如何?”
“是劍南來的,姓程,名崇峻,字慕巍。”巧沁一五一十道,“至於人,奴婢沒瞧見,聽穆大奶奶的描述,頗為端正白皙,是家中獨子,但父母均已過世……據說父母過世前都染過病,吃了好些年藥,是以景況不是很好。”
“家境倒無妨!”宋宜笑暗想,“且不說此人若能金榜題名,斷不可能長久清貧;就說韋家也不可能不給表妹陪嫁,我也可替她添些妝奩!總苦不了表妹與她未來丈夫便是!”
她擔心的是韋嬋之前的經歷……不過眼下才只曉得韋家瞧中這程崇峻,兩邊到底談得怎麼樣了尚不清楚,所以種種設想且按下不表,只問:“大舅母想讓我怎麼個掌眼法?”
巧沁道:“韋家原本打算過兩日讓表公子出面,約那程公子到某地吃酒,請夫人去跟韋家女眷一道隱在暗處觀察。但聽說陛下近來御體欠安,想著公爺與夫人沒準需要進宮探問各位貴人,恐怕無暇。過幾天呢又是杏榜之期,是以打算等春闈過後再議。”
這時候二月都還沒到,宋宜笑聽說壓後大半個月,也覺得到時候肯定有空了,便頷首道:“回頭揀匣珠花送去韋家,給外祖母、舅母、表嫂、表姐妹們分一分!”
打發巧沁去收拾珠花,宋宜笑才從錦燻手裡接過茶碗呷了口,去毅平伯府的下人也回來覆命了,說徐家怕太打擾燕國公府,特意派了個小廝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