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太后還要繼續說下去的……誰想這眼節骨上,殿外驟然飛奔進一個小內侍,倉皇到連禮都不及行,便匆匆稟告:“陛下在宣明宮暈倒了!”
“什麼?!”滿殿皆驚,太后、皇后更是騰的站起!
這下婆媳兩個哪還顧得上什麼繼嗣不繼嗣,太后連衣服都顧不得換一身,急急吩咐:“擺駕宣明宮!”
宋宜笑這會就尷尬了,宣明宮是皇帝寢宮,也是內朝所在,帝母攜后妃去探望倒也沒什麼,可她一個外命婦總不能也跟過去吧?
偏偏這會太后心急如焚,不等鳳輦備好就腳下生風的走了出去,宋宜笑想找個機會告退都找不到!
好在蘇皇后還記得她,出殿之後特意落後兩步,道:“阿虛媳婦若沒其他事,就先回去吧!”
“是!”宋宜笑聞言真是暗鬆口氣,感激的謝了她,垂手站在殿階下,目送眾人離開後,又跟留守清熙殿的玉果說了聲,這才迅速出了宮城。
出宮之後,她忙命巧沁去兵部尋簡虛白:“速將御體欠佳之事告訴夫君……記住,說之前機靈點,萬不能叫其他人聽到!”
從目前的局勢看,顯嘉帝要在這眼節骨上有個三長兩短,對太子是大有好處的。
縱然這會裘漱霞那邊正氣勢如虹的彈劾東宮,可正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太子一日是名正言順的儲君,一旦顯嘉帝駕崩,他就理所當然可以直接繼位!
到那時候,趙王、魏王這兩派手裡捏再多好牌,也迴天無力了!
也正因為這個緣故,所以太子這邊此刻絕對不能表現出任何喜形於色……否則等於現成給趙王、魏王那邊送不孝的證據!
打發了相對來說沉穩的巧沁去給丈夫通風報信,宋宜笑一邊吩咐繼續回府,一邊捏著眉心:就算這次顯嘉帝撐不過去,太子順利登基,對燕國公府其實也未必是好事。
“崔見憐新喪,貴妃母子雖然憤怒她的作為,但眼下有柳振溪出首揭發黃氏,太子妃難以洗清謀害側妃的嫌疑,沒準連被我也被懷疑是與太子妃裡應外合……”宋宜笑心中憂慮,“誰知道貴妃母子大權在握之後會怎麼做?”
這麼想著,她不禁暗自祈禱顯嘉帝千萬要熬過這一關,無論如何多撐些日子!
……半晌後宋宜笑前腳回到燕國公府,後腳就迎來大批訪客,這些人前來拜訪的目的,不問可知是想知道顯嘉帝的情況。
“我當時在清熙殿覲見太后娘娘,后妃均在場,有小內侍上殿稟告陛下御體欠安,太后娘娘等人擔心陛下,立刻吩咐擺駕宣明宮,而皇后娘娘念我是外命婦,不好去陛下寢宮,便打發我告退了。”
以上這番話宋宜笑自己都記不清楚重複了多少遍,一直捱到天黑才送走最後一位客人,趕緊接過錦燻遞來的茶水潤潤嗓子,望一眼門口,“算算時間夫君應該散衙了?”
一直到現在才找到機會覆命的巧沁忙上來道:“回夫人的話:公爺方才聽了奴婢的稟告後,當時就擱下事情,去找徐世子一塊向上司告了假,瞧方向是入宮探望陛下去了!”
“難怪!”宋宜笑了然的點了點頭,簡虛白自幼養在太后膝下,宮闈內外都說顯嘉帝把他當兒子看,這會皇帝舅舅出了事,做外甥的哪能不到場?
簡虛白拉著徐惜誓這一進宮,就是一天一夜。
一直到次日傍晚,他才拖著疲乏的身體回到國公府後院。
宋宜笑這一天一夜等得也是心焦,看到他還沒來得及詢問詳細,簡虛白卻先道:“皇舅沒事了。我跟徐表哥都守到現在沒閤眼,毅平伯府離宮遠,所以帶徐表哥來咱們府裡暫歇,他在前院已有人招呼,你記得派人去毅平伯府給他拿點東西,免得他醒了不方便!”
說完幾乎是倒頭就睡。
宋宜笑嘆了口氣,走出去喊人去徐家傳話,又叫錦燻打了盆熱水,自己端到房裡,給丈夫梳洗收拾了,又脫了外衫,蓋上被子,放下錦帳,這才離開。
到了外面,她喚來巧沁詢問:“這會外頭怎麼樣?”
“都掛心著宮裡。”巧沁受命,這一天都在打探外界的流言,聞言稟告道,“連裘尚書彈劾太子的事情,這會都沒什麼人提了。”
宋宜笑沉吟道:“陛下為什麼會暈倒……這事兒的原因,外面可有什麼說法?”
“回夫人的話,外面有好幾種說法,最多的一種,是前兩日裘尚書忽然彈劾太子,把陛下氣著了,這才……”
“這種說辭瞧著是針對裘漱霞,難道是東宮手筆?”宋宜笑心想,“但此舉固然把裘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