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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軍想清了?”見蕭弋舟無力地掀了掀眼皮,東方先生微笑說道,“在下若是將軍,必快馬趕回平昌,下跪,磕頭認錯,求夫人施針相救。”

“……”

蕭弋舟皺眉道:“先生愈發愛胡扯了。”

“被褥細軟已為您備好,”東方先生起身,在蕭弋舟詫異地望來目光詢問“我要那東西做甚麼”時,他撫須而笑道,“今時不同以往,只是您自己還拿自己身子當鐵,實則已外強中乾,在下方才那話確實胡扯,將軍眼下——連快馬疾馳的力氣都沒了吧?”

就連將太子綁到跟前,蕭弋舟提劍殺人,都全由胸臆之中一股仇恨撐著,劍都幾乎已握不住了。便是已痛到這種地步,還要逞強,面子上死不輸人,骨頭倒是極硬的。

軍中大多已知蕭弋舟身體狀況,他在前線所向披靡,英勇無敵,但身子骨幾乎已耗幹,必須回平昌靜養,他們也都體諒。這幾戰滅了林氏主力,餘下的蝦兵蟹將處理起來,已並不棘手了,沒有主帥也能大勝。

蕭弋舟被安排入了馬車,駕車往平昌去。

車伕是蕭家御奴,蕭弋舟罕少坐車,瞧著卻覺得眼熟,那車伕年事已高,雙目渾濁,一笑露出一口煙燻黧黑的褐黃牙,“世子坐穩了,前頭那段路石子可多。”

還稱他“世子”之人——蕭弋舟皺了眉,“我見過你。”

“是,”車伕笑道,“小人以前就是為侯爺駕車的,當日世子爺從彭城迎娶新嫁娘時,也是小的駕的花車,世子命人在沿途官道上鋪滿了石子,故意使得馬車顛簸……”

蕭弋舟頓時俊臉微紅,退回了車中叱道:“少說話,看路!”

“是。”

車伕緊趕慢趕,費時許久才回到平昌。

沿途木葉蕭蕭,已是南地八月中秋了,河水滔滔東流去。

蕭弋舟下了車,步行走入宮中。

接待他的是宮中幾名婢婦,領著他前往鳳章宮。

一路上蕭弋舟始終心頭糾結,既想問又不知如何開口,眼見得鳳章宮主殿巍然在望,他終於停下了步子,“王妃何在?”

幾名婢婦對望一眼,相顧無言。

蕭弋舟又沉聲問道:“王妃何在?”心頭忽然湧起一種不妙之感。

他欲掉頭離去,一婢婦站了出來,“王爺您才回來,自然要先見過高堂……這是中原的孝道。王爺如今問鼎中原,一些規矩還是要依了中原的好,王妃、王妃也必定能體諒的。”

蕭弋舟抿住了薄唇,盯了那婢婦幾眼,黑眸陰鷙,只迫得人倒退數步不敢直視。

蕭弋舟冷哼了一聲,振袖而去。

鳳章宮外,平兒正在臺階下滾著皮球,遙遙撞見一人,身形高大,面容熟悉,疾步如風。小孩兒登時支起了小腦袋,甜甜朝他喚道:“爹爹!”

蕭弋舟也見到了平兒,他短胳膊短腿的,卻朝他奔來,他雙目一亮,笑著將兒子叉著腋下一把抱起了起來,抱入了懷裡,“還記得爹爹?”

平兒用力點頭。

蕭弋舟哈哈一笑,在他肥圓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大口,“乖平兒。”

他抱著平兒走入了鳳章宮。

嬴夫人早已聽說蕭弋舟歸來了,隨意命人備了幾疊菜,繡球乾貝、豉汁燒筍、油燜草菇、蜜餞紅果,備好菜之後,便喚蕭弋舟入座。

本來其樂融融的歸家宴上卻少了一人,蕭弋舟抱著平兒坐下來之後,四下望去,始終不見縈繞心頭的一抹倩影,心中忽然生出一絲不安來。他垂目捏了平兒軟嫩小臉,笑問:“你母親怎不來?去喚她過來。”

平兒搖搖頭,奶聲奶氣地說道:“孃親不舒服。”

“怎麼了?”蕭弋舟忽然抬起頭,望向在一旁已入座、今日見他歸來卻沒有絲毫喜色的母親。

從步入皇宮開始,所見所聞都讓他感到同往昔大不相同,甚至十分壓抑,婢婦對他欲言又止、拐彎抹角也罷了,母親卻沒好臉色,愁容不展,分明擺了席,卻絲毫不見喜色。

蕭弋舟的心忽然重重地沉了下去,“母親,平兒說沅陵身子不舒服?”

嬴夫人望了眼他,神色冷淡,並不說話。

蕭弋舟將平兒擱在另一隻凳子上,長身而起,“我去萃秀宮見她。”

“站住。”嬴夫人蹙起了眉徐徐起身。

蕭弋舟握緊了雙拳,手背已青筋畢露。

嬴夫人此時頗為沉怒,“我著人送入軍營的信,你竟沒有收到?”

蕭弋舟呆住了。

第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