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說也是攝政王之子,攝政王又大獲全勝,打敗敵寇是指日可待,您……”
說到這兒嬴妲忽想起來這許久以來都未曾再傳來戰況,況王氏如此一說,身邊的周氏竟頻頻向她使眼色,嬴妲怔愣之下,漸漸地明白過來,聲兒也沉了下來:“你們有事瞞我。”不待周氏為難之際開口,又道:“周媽媽,這幾日我常見你同她們說話,卻不在我跟前說,除了是夫君的訊息,我想不到是別的了……”
她急得面頰紅潤,香汗隱微,焦心披露,周氏與王氏對視一眼,瞅得王氏倏地啞口,無奈說道:“等您身子好了,奴婢定立即告知,切勿此時為戰局憂心,將軍百戰百勝,無礙的。”
嬴妲沉思之間,殿外忽然匆促走來一名婢婦。
“夫人,查出來了,用毒之人查出來了!”
殿中三人都是一驚,周氏更是急忙起身,見那婢婦張口欲出,便使眼色阻攔,“王氏,你陪著夫人說說話。”
“周媽媽。”
嬴妲在身後皺眉喚她。
周氏撫了撫她白嫩滑膩的藕臂,將她的兩條胳膊壓入被下,溫聲說道:“這當口,您腹中小公子最為要緊。”
知道周氏是為了她好,嬴妲順從地聽了,只是心中實在疑惑,到底誰要暗害她與孩兒。
待周氏隨著婢婦走入寢殿之後,王氏再度坐下來,刻意與她說笑,嬴妲這會兒卻無心聽了,心事重重的。
周氏邊走著邊問詢:“是誰心腸歹毒,竟要謀害夫人?”
婢婦無奈甩手,“正是那跟著攝政王原先時常幸從的一個奴婢,喚作煙綠的!嬴夫人是厲害角色,昨夜裡便用了刑,聽說打破了那奴婢身上一層油皮,體無完膚了!如此凌遲之刑,這才叫那奴婢說出實話來!”
萬沒有想到竟是煙綠,記得當初蕭弋舟還專為此二美婢派親兵到兀勒城中接人。周氏先是怔怔不解,聽罷此話之後已義憤填膺。
“沒心沒肝的女人,若不是蕭將軍仁義,她們性命都早已不在了!”
“誰說不是。”那婢婦提著燈籠穿過雕欄玉階,步入後宮綿長曲折的漆紅花廊之下,周氏步步緊跟,婢婦又道,“她如今還振振有詞道自己沒錯,是為蕭氏除害,道原本夫人就沒安好心腸,當初在平昌驛舍之時,已先騙得攝政王信任,哄得他暈頭轉向,險些馬前失足,為此還雙目失明許久。後來她本以為夫人能安分守己之時,夫人卻處處使小性子延誤戰機,現在更是為了一己之私害死侯爺,她下毒正是為蕭家還恩!”
“豈有此理!”
周氏怒喝道。
婢婦道:“這話沒有人信,咱們嬴夫人又不是十七八半大孩子,這話哄不著她,何況無論如何孩兒無辜,對孕婦下這般黑手,委實歹毒。現下那女人正被押在刑司之中下獄,連帶著蔚雲姑娘和棠棣姑娘也沒好過。昨兒個北邊的楚楚姑娘還捎了信來問候幾個姊妹,信落入嬴夫人手中了,但嬴夫人也沒讓人回。”
周氏怒意不平,“咱們這便去牢獄之中瞧瞧那忘恩負義的蛇蠍女人。”
黑魆魆的地牢,沿著石階下去,愈往下則愈黑,兩側石壁之上宣紙銅燈盞,燃著幽幽之火。周氏隨著婢婦走入,空蕩蕩的裡頭,視角愈發開闊,鐵鏈甩動於身之音不絕於耳,一鞭下,便是女人已奄奄之聲,猶在奮力呼號。
至裡頭,無數燈火燃起,亮起光芒,嬴夫人端坐大椅之上,神色冷漠不見平素吃齋的半分慈和。
煙綠趴在地上已皮開肉綻,周身似已浸泡在一層血水之中。
身旁跪著的棠棣與蔚雲,倒還好消受,完好無損。
周氏走了過去,“夫人,奴婢來為王妃聽話。”
嬴夫人點了頭。
“還不說麼?”她朝煙綠問道。
周氏心中有些吃驚,聽那婢婦所說,這煙綠幾乎已然全供認不諱了,嬴夫人此時又要問些什麼?
嬴夫人疊著雙手於膝前,膚白的面容映著火光,透著平素絕難見著的嚴苛冷峻。
“說,你對弋舟動了非分之念,謊話連篇,全是因為一己私心,起了妒意?”
周氏恍然大悟。
這確實不是沒有可能,嬴夫人要知曉的果然周全。再看那煙綠,懨懨無力,猶在強撐譏笑,身旁的棠棣和蔚雲,都是與她相好的姊妹,此時為難地蹙眉,擔憂地望著煙綠,彷彿要勸她說話,又彷彿自己心中有話,還未說出。
嬴夫人也不強逼倆人說話,只是不斷對煙綠用刑。
煙綠滿身是血,指甲也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