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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肩膀,卻未及胸前。

她的頸間空無一物,肌膚柔膩嫩白,鎖骨精緻,香肩秀氣,確實誘人。然而那裡沒有他期待的東西,只有一道細微的紅痕留在頸間,彷彿是被細繩勒出。

當真是被西胡人搶走了?鷹佐看向伽羅,將信將疑。

便在此時,門外忽然篤篤疾叩,北涼侍衛隔著門扇稟報,鷹佐面色稍變,丟下伽羅,疾步走出。

伽羅軟著腿退了兩步,癱坐在榻上。

心中驚疑卻如翻江倒海——鷹佐特意要她,沿途數番遇險,果然是為了那長命鎖?

她瞧著嵐姑一面同嶽華道謝,一面腳步匆匆地進屋,幫她整理衣裳。嵐姑情急之下眼淚都出來了,伽羅卻分不出精神去安慰,心思緊緊繫在那長命鎖上。鎖子的外形早已印刻在心裡,除了年頭久遠,它與旁的長命鎖似乎沒半點不同。

這麼多年中,外祖母除了叫她珍視外,也不曾說過半點關乎它的事。

可西胡人窮追不捨,鷹佐這般看重它,是為何故?

*

接下來的兩日,伽羅彷彿被遺忘了。

院落地處偏僻,除了日影挪動、風拂地面,再無半點動靜。

北涼人按時送來一日三餐,晚間也會送些勉強夠用的熱水,那刀疤男人也如同鐵鑄般牢牢守在門口,禁止任何人輕易靠近。只是鷹佐再也沒露面,也沒見有離開此處的打算,不知是在做什麼。

嵐姑怕伽羅悶,常講些過往趣事逗她。

嶽華倒像是能習慣這般形容囚禁的日子,不知是從哪裡尋了段木頭,埋頭雕琢,一言不。她身上藏了極精巧的匕,那日雖被侍衛搜到,卻也未被沒收,此刻便用它雕刻。木屑堆在腳邊,原本笨拙普通的木頭在她手中變化,漸漸成了一個人的模樣。

她身手出眾,腕間力道很好,手也穩,雕琢的木偶十分精緻。

伽羅偶爾瞥過去,能看到木偶眉目分明,甚至連衣衫的紋路也頗清晰,像是年輕男子的模樣,衣衫冠帽如同書生。

然而很奇怪的,嶽華花功夫雕刻出木偶後把玩不了太久,便會將其丟下,揮掌重擊。那木偶的材質本就普通,重擊之下,立時化為齏粉。每當這時,嶽華便會起身迅走到窗邊,對著窗外模糊的景緻出神,整個人都是緊繃著的,如同利劍。

伽羅看不到她的表情,也猜不透她的心思,只是覺得此人著實很奇怪。

不過她也沒心思深究,畢竟自打回京,很多事情都讓她覺得奇怪。

當務之急,她琢磨最多的,還是那枚長命鎖、謝珩和鷹佐。

*

鷹佐此刻焦頭爛額,因為就在昨日,他的後軍又被偷襲了,損失慘重。

自虎陽關大捷,北涼擄走永安帝后,北涼眾位將領便士氣高漲,一路勢如破竹,短短十數日內攻下汶北諸多城池,一封書信遞過去,便嚇得南邊的太子匆匆率眾來議和。

可議和的情形,卻完全出乎鷹佐所料。

沒有預料中的卑躬屈膝和服軟告饒,縱然那位頗面熟的鴻臚寺卿極力主張早日結束和談,太子謝珩卻彷彿半點都不著急,讓情勢數度膠著。甚至在鷹佐威脅要出兵南渡時,謝珩都沒半點服軟的跡象,還敢針鋒相對,派人侵擾他的後軍。

鷹佐雖然氣勢洶洶,卻難以奈何。

據他得到的軍情快報,原先被衝散的南夏軍隊不知是被何人收攏,漸漸聚整合了氣候,在他的兩翼虎視眈眈。看似大獲全勝的局面中其實隱藏著極大的危機,鷹佐慣於作戰,對此十分敏銳,亦更加擔憂。

這份擔憂,盡在謝珩預料之中。

此刻,他正對著一副地形圖,與韓荀議事。

簷頭的菖蒲艾葉青翠高懸,雄黃酒的味道自窗戶飄進來,端午的氛圍十分濃烈。

嵐姑捧著一盤粽子進來,見伽羅還是呆坐,便低聲勸道:“姑娘坐了太久,起來動動吧。高家老太爺的事,說句誅心的話,當年既然敢出手殺害皇上的兒子,就該想到可能會有今日。姑娘顧念親情,卻也管不到那麼遠,還是做好手頭的事要緊。這粽子是才送來的,餡兒姑娘也愛吃,先嚐嘗?”

伽羅接過,嚐了一口,軟糯香甜,果真味道極好。

從前在淮南時,外祖母總會親手包些粽子給她,比外頭街市上的都好吃。如今,她老人家會在做什麼?謝珩父子要找外祖父和舅父清算舊賬,一則為舊仇,而則為朝堂權力,她確實無權置喙,甚至連表哥,她目下也無力相助。

可外祖母的事,她終究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