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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人與皇上的恩怨,他們自去清算,怎能連累你?太子若為此恨我,也是心胸狹隘、睚眥必報之人,不值得追隨,倒不如另尋……”

他話未說罷,忽見前面茅屋角上拐出個身影,松墨色錦衫隨風烈烈,不是謝珩是誰?

夕陽下他疾步行來,拉了斜長的身影。

餘輝明亮,照得他面容神情皆清晰分明,粼粼波光映照,愈見其魁偉英姿。興許是與恩師重逢後甚為喜悅,興許是北涼退兵後終於卸去重擔,他身上那股冷硬和緩不少,錦衣玉衫走過來,仿如閒庭信步。

伽羅隨杜鴻嘉走過去,行禮。

謝珩揮手示意杜鴻嘉退下,瞧了伽羅一眼,抬步踏上側旁小徑。

伽羅不解其意,見他走了兩步回身等她,忙跟了上去。

小徑上少有人行,兩側茅草過膝。謝珩走得很慢,似在欣賞郊野風光。伽羅不敢催他,只好慢慢跟著,直到他在一處茅亭駐足,才問道:“殿下有吩咐?”

謝珩回身,道:“鷹佐那邊怎麼說?”

“他想要我的長命鎖。”伽羅自覺的取出長命鎖給他看。

謝珩接在掌中細看。

那長命鎖用金打造,形如綻放的蓮花,手藝精湛。只是年頭甚遠,看其成色,竟似有兩三百年之久,應是世代相傳之物。與旁的長命鎖鏤刻福壽之物不同,鎖的背面是一隻展翅的鳳凰,底下八個字,“荷天之寵,必得其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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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羅搖頭道:“沒有。殿下施救及時; 他不曾為難我。”

謝珩將她瞧了片刻; 見她神情自然不似作偽,稍稍放心。

旋即; 向那老者道:“瑣事繁雜,藉此田園一聚,叨擾先生了。自那年京城一別; 轉眼已是六年,情勢所限; 學生雖常掛懷; 卻始終未能再來拜望先生。所幸先生健朗如舊,更有仙風道骨。碧雲峰那位道長也無恙吧?”

“道長無恙; 勞殿下掛懷。”老者含笑道。

老者姓蘇,是朝中有名的大儒; 不止學問精湛; 詩詞上更是無人能及,因常與佛道中人往來; 比旁的重臣更多幾分灑脫通透、自然天真。

他年輕時從邊地小吏做起,因政績斐然,又遇伯樂,漸至朝廷中樞; 擔任要職。奈何朝廷風雲過重; 他本無爭名奪利之心; 漸生厭倦,自請外放,在靈州做了數年刺史,治下百姓安樂,政事清明。

後來他上了年紀,便辭去官職,在碧雲峰下做起了閒雲野鶴,詩酒田園,怡然自得。

謝珩幼時承教於他,師恩深重,這回有意順道探望,便安排杜鴻嘉在此處等候。

蘇老先生甚為喜悅,“先前聽到殿下從淮南脫困的訊息,老夫著實歡喜,只盼早日會面。前日他兩人到此,這位傅姑娘天真爛漫,精通園藝,幫老夫侍弄花圃,曬書抄經,倒增不少樂趣,談何叨擾?殿下此番過來,想必是汶北已安穩了?”

縱是閒雲野鶴之人,也曾躬身案牘,愛民如子,聽聞北地戰亂,難免憂慮。

謝珩便道:“鷹佐撤軍出了虎陽關,只是我朝需付許多銀錢布匹,終究是百姓之苦。”

蘇老先生輕聲一嘆,入廳中命童子奉茶。

他師徒二人久別重逢,一位是前朝重臣,一位是當今太子,自有許多話說。伽羅與杜鴻嘉陪著站了片刻,便告退出去。

*

當日暫且歇在此處,謝珩安排明晨啟程。

傍晚時候,伽羅同杜鴻嘉在後園閒遊,碧峰疊日,風輕雲淡。

表兄妹二人幼時相處得和睦,雖經數年別離,杜鴻嘉依舊十分照顧伽羅。見她在議和途中愁悶多日,便尋兩匹馬騎著,從後園出去,繞道碧雲峰下涉水而過,再經一片綠意深濃的桃林回來,酣暢淋漓。

伽羅臉上笑意盈盈,甚至說起傅家處境時,也不似從前憂心忡忡。

放馬歸去,杜鴻嘉陪她慢行,“當時我父親初至京城,是老侯爺幫忙安排,才能站穩腳跟,終至今日地位。如今老侯爺和舅舅生死未卜,伽羅——回京後你如何打算?”

“還沒想好。若是回府,難免被拘禁。可這北涼和西胡的事還沒查清,父親下落不明,只能回淮南去,看看外祖母是否知情。只是不知殿下會如何安排。表哥,他曾露過口風麼?”

“沒說。只讓我救了你,在這裡等他。”

兩人沉默走了片刻,郊野間晚風漸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