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3部分

那人輕敵,雖捆了她的手腕,卻未做死結,伽羅掙扎之中用五指試著撥弄繩索,漸漸將其解松,而後摸向腕間的手釧。

那是外祖母特地請當地匠人做的,串了五粒珊瑚,另一半卻是珊瑚金制的,約有一寸半長,外頭雕刻精緻花紋,裡頭卻藏了枚細針。珊瑚金世所罕見,若是製成兵刃,能夠削鐵如泥,這細針自然銳利非常。

外祖母極擅醫術,曾教伽羅認穴,當日製作此物,便是想著伽羅若遇惡人,能出其不意的尋機自救。

誰知今日,果然派上了用場。

伽羅將細針握在手中,極力辨認周遭動靜。

匆匆奔跑中,弓箭破空之聲緊隨而來,旋即便是陳光的怒喝,厲斥那賊人當束手就擒。賊人自然不聽,口中打個呼哨,似在呼朋引伴。

伽羅微驚,生怕他叫來援手,聽得陳光聲音漸近,一咬牙,認準賊人腰間要穴,狠狠刺進去。打磨鋒銳的珊瑚金輕易刺破衣衫皮肉,深深沒入穴位,那賊人沒料到伽羅竟會突然出手,劇痛之下,手臂不由鬆了。

身上束縛一鬆,伽羅當即咬牙用力向外一翻,重重摔在地上。

荒郊野外,遍地亂石。

伽羅跌落在地,只覺身上被膈得疼,她也顧不得呼痛,一把扯去頭上的布袋,但見月明星稀,遠近樹影參差。

陳光疾追而來,身後還帶了不少侍衛。

那賊人被追趕,不敢再停留來捉伽羅,加之腰間穴位被刺,難免影響步伐,片刻就被陳光和眾侍衛趕上,圍在中間。

險情解去,伽羅這才覺出小腹難受。

她蹲在地上,雙手抱在胸前,竭力讓小腹暖和些。

謝珩趕來的時候,就見她縮成一團蹲在那裡,夜風中身影單薄。

他回這北上格外謹慎,對於鷹佐指名索要的伽羅更是留神,聽侍衛稟報說伽羅被擄走後便立時趕來。遠遠見她無緣無故從賊人肩上滾落逃脫,頗為詫異,走近時,但見她臉色慘白,只穿了中衣瑟瑟抖,秀美的雙眉微蹙,全然忍耐之態。

皓月銀輝灑在她眼中,明眸中若有霧氣漸濃,她瞧著他,泫然欲泣,甚是可憐。

謝珩腳步一頓,收回目光。

旋即,一件墨色的披風被扔向伽羅,將她滿頭滿腦的罩住。

伽羅莫名覺出厭惡,收回目光,徑直往客棧走去。

這般雲淡風輕,頗令那些官員詫異。

姚謙愣了一瞬,忙衝眾人胡謅解釋,胡亂辭別後,大步追入客棧。

鬧市中的客棧生意火爆,這會兒正是飯後閒時,入廳右側有個喝茶賣果點的地方,人來人往,稍嫌喧囂。

伽羅走得頗快,已經到了樓梯口,因碰著杜鴻嘉,正在說話。

姚謙推開隔在中間的閒人,三兩步趕上去,“伽羅!”

伽羅面色不大好看,充耳不聞。倒是杜鴻嘉聞言看過來,見其面生,狐疑打量。

姚謙還記得那日學甲巷中伽羅如遭雷轟的神情,見她躲避,只當是傷心如舊,只管緊緊看著伽羅,“你怎會在這裡?我有話同你說,能否去那邊的雅間喝杯茶?”見伽羅置若罔聞,面上稍現尷尬,繼而道:“那日事出突然,我有不可言說的苦處,怕被人察覺,只能先行離開,未及解釋。後來我去了學甲巷,沒見到你,託人去尊府打聽,也沒有……”

“閣下是誰?”杜鴻嘉看出伽羅不悅,出言打斷。

姚謙拱了拱手,往杜鴻嘉臉上打量。這一路回京,自謝珩至親衛,眾人都是尋常打扮,杜鴻嘉一襲錦衫磊落,腰間雖未佩寶劍,但習武之人自有股剛硬之氣,與眾不同,且看其神情,顯然頗有敵意。

他打量片刻,決定報出身份,“戶部倉部司,姚謙。”

“沒聽說過。”杜鴻嘉跨前半步,“找我表妹何事?”

“我是伽羅……舊友。”姚謙側身讓開樓梯口的路,道:“去那邊雅間好麼?”

伽羅冷嗤,轉過頭來,神情陌生而疏離。

回京疾馳的路上,伽羅想過將來的打算,父親的下落、外祖父家的處境、長命鎖的秘密都令人掛心,思及淮南舊事,又怎會想不起姚謙?

那日的心灰意冷清晰印刻在記憶裡,往年同遊的景緻有多美好溫煦,那日撞破實情的失望就有多深刻冰冷。

曾經也是豆蔻年華里仰慕信賴過的人,是淮南春日裡最念念不忘的風景,即便撕毀信箋時已決意忘記,又怎會真的毫不在意?

尤其是在她四面楚歌無所依靠時,他轉身另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