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9部分

讓鷹佐率軍撤出虎陽關外,卻也需戶部籌措萬餘銀兩,虎陽關一帶加固邊防,也需盡心安排,謝珩位處東宮,嘉德殿裡朝臣往來不絕,忙得腳不沾地。連杜鴻嘉都格外忙碌,偶爾抽空來看伽羅,只勸她不必害怕。

伽羅倒並不害怕。

往來途中同行同宿,雖說謝珩兇狠冷硬,她多少能窺到他的性情。這般安排,應是為了長命鎖的緣故,也讓她看到轉機——父親依舊下落不明,淮南的外祖母處境堪憂,她未能深入北涼都城,卻不打算就此放棄。

北涼、西胡虎視眈眈,應是長命鎖中藏了重要的寶物。

這是她目下唯一的希望。

*

這晚新月初上,伽羅飯後站在廊下吹風,猛瞧見遠處熟悉的身影走來,忙迎過去。

數日不見,謝珩消瘦了些,面色甚是疲憊,身形卻依舊挺拔高健。太子冠服華貴威儀,黑底錦衣上是織金雲紋,腰間諸般佩飾齊全,頭頂烏金冠束,應是才從宮裡回來。

見了伽羅,謝珩腳步一頓,道:“用飯了?”

“回殿下,用過了。”伽羅靠近行禮,聞到淡淡酒氣。

“進屋。”

伽羅隨他進去,殿內的嬤嬤侍女很乖覺的退出,帶上屋門。

這座南燻殿幾經翻修,因先前那位太子性喜奢華,內裡陳設多是名物。荷葉浮動的水甕旁是座落地燭架,約有大半個人高,參差錯落的佈置四十八支蠟燭,夜裡點亮,燭架金碧輝煌,水面浮光躍金,甚是華美。

謝珩先前未來過南燻殿,見了此物,不免踱步過去。

回過身,就見伽羅跟隨在後,正在水甕旁盈盈而立。燭火輝映之下,明眸皓齒,芙面柳眉,海棠紅裙曳地,玉白半臂單薄,耳畔紅珠映襯,間珠釵斜挑,她的紅唇如同塗了胭脂,櫻桃般玲瓏嬌豔。

比從前在淮南時,增添幾分嫵媚。

謝珩看著她不說話,炯炯目光只在她臉上逡巡。

伽羅頗覺不自在,打破沉默,“殿下留我在此,是有吩咐?”

片刻遲滯,謝珩輕咳了聲,道:“往後住在此處,沒我的允許,不得外出。”

伽羅愕然,“為何?”微怔之後反應過來,不由自嘲道:“是了,此時的我本應在西胡人手中。京中也時常有異族人往來,拋頭露面確實不便。只是長命鎖的事情尚未查清,殿下安排我留在此處,怕是……難有助益。”

“你打算怎麼查?”謝珩俯身問道。

酒氣靠近,伽羅只覺今晚謝珩不大對勁,下意識往後躲了躲,“長命鎖是我孃親的遺物,想必是承自外祖母,她老人家應當知道緣故。所以,殿下能否容我去一趟淮南,或可探明內情。”

“這理由很拙劣。”謝珩坐在桌畔,自斟茶喝,“淮南路遠,我不會派人護送。”

“可北涼既能查到我的身世,未必不會知道淮南高家。倘若他們先尋到外祖母,恐怕事情不妙。”伽羅小心翼翼打量他的神情,見他並未慍怒,壯著膽子道:“其實殿下也可派人去接我外祖母入京。”

“這事好辦。但是傅伽羅——”謝珩覷著她,語氣不善,“父皇有命,關乎淮南高家的任何事,都需稟明。近日父皇忙於朝務,無暇清算舊賬,你是要我去提醒一句?”

“更何況,你母親並非高老夫人所生,休想誆我。”

他的語氣平淡,卻叫伽羅心中微驚,忙道:“殿下誤會了!我只是想查明長命鎖來處。”

“你本意是說,長命鎖的玄機唯有你外祖母可解,所以我需顧忌三分,是不是?”謝珩點破她的打算。

伽羅忙斂眉說不敢。

謝珩也未計較,見她站得離他頗遠,皺眉道:“坐。”

伽羅應命,遠遠的在桌對面坐下,見謝珩杯中空了,又殷勤添茶。

她的動作小心翼翼,態度謹慎試探,彷彿怕稍有不慎便觸怒了他。

謝珩瞧著她,忽然道:“你怕我?”

“殿下氣度威儀,身份尊貴,令人敬畏。”

“因身份尊貴而敬畏,是怕我清算舊賬?”見伽羅垂眸,謝珩自嘲低笑,旋即正色道:“殺兄之仇確實不共戴天。但長輩的事,我不會遷怒於你。”

伽羅微訝,眸間陡然煥出亮色,“殿下的意思是?”

“你外祖母的事,我既已答應照拂,就不會食言。”

“多謝殿下!”伽羅喜出望外,又追問道:“那我父親的訊息呢?”

“韓荀在汶北。鷹佐撤出虎陽關,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