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恨一輩子。
謝珩在朝堂翻雲覆雨,行事果決,對著這毫無還手之力的弱女子,反倒瞻前顧後起來。他俯身湊近伽羅,瞧著她的眼睛,“真不要?”
伽羅勾唇報以笑意,果斷搖頭。
“不願學鳧水,下回落水可沒人救你。”謝珩淡聲威脅。
伽羅不為所動,咬唇未答。
這水池確實是學鳧水的好地方,池水溫熱,久浸其中有益無害。且水池畢竟不似別處,她若怕了,還能游回邊緣,有嵐姑在側,還能護著她——從前在淮南時,外祖母也興起過教她學鳧水的心思,只是高家沒有這等浴池,城外的溫泉往來太麻煩,她又沒迫切想學,所以作罷。
倘若這是自家的池子,她當然高高興興的用了。
關鍵這是東宮內眷所用。
伽羅再怎麼想克服恐懼學鳧水,也不能在謝珩的地盤放肆。
謝珩縱然不在意這些瑣事,心緒甚好時願意施恩,她卻身份尷尬,不敢越矩。否則哪天觸了黴頭,謝珩換上那張凶神惡煞的臉,這僭越的罪名就夠她喝兩壺的。
還是當堅決辭謝,免去事端。
兩人在殿外僵持,謝珩難得示好卻被她斷然拒絕,心裡愈發堵得慌,沒好氣地道:“不識抬舉!自己看吧,想通了來找宋瀾,她會教你。”
伽羅點頭稱是。
謝珩束手無策,又抹不開臉皮解釋寬慰,拂袖自往昭文殿去。
目下推辭就推辭罷,反正她飛不出東宮,有的是時間慢慢兒入觳。
推辭了一回兩回,她難道還能推辭第三回?
*
伽羅回到南燻殿,依舊滿頭霧水。
將這事同嵐姑說了,嵐姑的顧慮倒不像她這麼多,“太子殿下行事謹慎有分寸,他既然發話,可見不算越矩。那玉清池若是太子的妃妾所用,姑娘當然不能僭越,可若是東宮女官所用,姑娘借來一用,又有何妨?這回姑娘無意間促成彭大人的事,想必功勞不小,太子恩賞,也該是為此。”
“這道理我方才想過,只是……”伽羅沉吟。
只是她覺得,謝珩近來態度有些奇怪。
從前在淮南的情形不必說了,就是她初上京時,謝珩還是冷硬威儀之態,那把鋒銳冰涼的鐵扇抵在喉間,她至今記得那種呼吸冰涼的感覺。乃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