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伽羅請杜鴻嘉幫忙,將那獵戶藏起,免得遭受連累。而後不敢多逗留片刻,悄無聲息的出了茅屋。
循著山路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才藉著昏暗月光看清兩匹馬。
杜鴻嘉扶著伽羅上去,將她護在懷中。
夜風漸冷,伽羅身上冷汗過後便覺冰涼,被風一吹,更是瑟瑟發抖。杜鴻嘉有所察覺,不動聲色的將披風撐開,藉著在前面執韁繩的雙手,將伽羅整個罩在懷中。怕她受寒,又拍拍她肩膀,示意她靠近些,無需顧慮。
他自幼習武,身體強健,雙臂孔武有力,胸膛暖和而結實。
伽羅微微後仰,莫名的覺得踏實。
*
一路疾馳,至天色將明時,才往道旁客棧暫歇。
嶽華自去吩咐店家備熱水飯食,杜鴻嘉送伽羅進了客房,瞧見皓腕間的珊瑚珠子,忽然道:“你那手釧倒別緻,我看看。”
伽羅依言褪下給他。
杜鴻嘉取出內藏的珊瑚金針,嘖嘖稱奇,“當時若非你出手,我和嶽華未必能輕易得手,這倒真是利器。”
“我貿然出手,反倒幫了忙?”伽羅倒熱茶給他,聞之莞爾。
杜鴻嘉道:“那西胡人很狡猾,桌上點了蠟燭,是防備有人從門窗偷襲,他能預先察覺。況他坐得離你極近,但凡我和嶽華出手,他可立時拿你為質,令我們掣肘。你暗中出手,雖不能取他性命,卻令他身手遲鈍,我和嶽華才敢現身。”
“當時他站起來,我還當絕無逃命的機會了!對了表哥,你們怎會趕來救我?”
“是太子殿下的安排。”
“太子?”伽羅愕然。
杜鴻嘉瞧著她明眸中盡是詫異,失笑道:“我也覺得意外,沒料到他會這樣安排——土匪是散落的兵丁所扮,西胡人尋他們幫忙,也是太子安排人牽線,昨晚看似搶劫,實則安排已久,連那些西胡人都不知是計。我在暗處盯梢,只等西胡人搶走你,再尋機救回。”
“那嶽華呢?”
“是個幌子,迷惑北涼。嵐姑也被土匪搶走了,別擔心。”
伽羅未料謝珩真的會安排人去救她,疑惑欣喜之餘,將杜鴻嘉的話咀嚼兩遍,恍然道:“此時鷹佐必定以為我被西胡擄走,西胡人到那茅屋,會以為是北涼將我奪回——嶽華用的那□□,應當是北涼人的?”見杜鴻嘉頷首,心中一方巨石終於落地,吁了口氣,“所以此刻,能安穩歇息了!”
“吃完飯再睡,別空著肚子。殿下說了,舅父的下落他會派人打探,無需擔心。”
杜鴻嘉含笑,見她髮間沾了草葉,伸手去摘,觸及墨緞般的頭髮時,意有眷戀。
作者有話要說: 跟編輯商量過後,決定把文名改成東宮嬌寵~~解開心結之後甜寵養包子啦啦啦~
明天看到新的文名不要驚訝哦~
☆、014
雲中城內,鷹佐聽到伽羅被劫走的訊息,拍案震怒。
“又是西胡人?”
“我看得明白,就是他們!”刀疤男人左臂重傷,憤憤道:“他們勾結土匪,衝散我們的隊形,又趁亂搶走傅伽羅。我雖然派人去追,卻沒找到。傅伽羅身邊那個婆娘還來找我要人,媽的!西胡人狡猾無比,也不知是鑽進了地縫還是哪裡,翻遍了也沒找到。”
“務必找到傅伽羅,哪怕跟到西胡,也得搶回來。”鷹佐滿面怒容,“我調數萬大軍南下,可不是隻為南夏這點東西!南風死了,傅伽羅絕不可再有閃失,否則斷了線索,這回南征的功夫就全部白費。她那鎖子也在西胡手裡,務必設法奪回!”
“遵命!就算死在西胡,我也發誓將傅伽羅奪回來!”
鷹佐又問道:“當時傅伽羅被劫走,不是謝珩假扮的西胡人?”
“不是。西胡人的容貌我認識,領頭的人前幾年還在戰場上見過。傅伽羅身邊那婆娘很厲害,當時跟我一起殺西胡人,裝不出來。這回丟了人,是我無能,懇請殿下許我戴罪立功,搶回那傅伽羅,再來找殿下請罪!”
說罷,雙手託著彎刀,送至鷹佐面前。
鷹佐眉目陰沉,半晌才道:“先給你五十精銳暗中去查,不夠再派人手。務必找到傅伽羅,否則全家問罪!”說罷,取了那匕首,手臂動處,斬下他一撮頭髮。
屋內重歸安靜。
連日來的悶氣難以消解,鷹佐看著素日重視的助手神情頹喪,更是生氣,陰沉著臉將匕首擲在地上,快步出屋。
外面陽光甚好,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