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大口,驚得夏溫言忙道:“連笙當心燙嘴!”
薑湯的確很燙,讓月連笙由不住吐了吐舌頭,然後對夏溫言綻開一記笑,“我注意著,不會燙著的,溫言別擔心。”
看到月連笙笑,夏溫言這也才柔柔笑了起來,“好。”
“溫言要不要和我一塊兒吃?”月連笙坐到桌邊的坐墩上時笑著問夏溫言。
“我不餓,連笙吃便好。”
“可我想與溫言一塊兒吃。”月連笙盯著夏溫言瞧。
夏溫言笑得更溫柔,“那我便和連笙一塊兒吃。”
月連笙笑盈盈地給他將粥盛上。
這一頓夜宵,月連笙吃得很香很甜,因為她餓極了,更因為身旁有夏溫言。
在畫舫上聽到美婦人要將她扔到湖裡去的時候,她以為她會就那麼在湖水裡溺死再也見不到她的溫言了。
但她沒有想到,他們僅僅是將她扔進湖心裡而已,卻沒有綁住她的手腳,更沒有給她縛上沉重的大石。
他們怕是根本沒有想到,她會泅水!
青州雖地處南方,但卻不是多河流之地,是以青州百姓鮮少會鳧水泅水,而遠從京城而來的他們,怕是也不會想得到一個女子竟會泅水。
但她好巧不巧正會泅水,是爹在世時教會她的。
後來因為照顧娘和連綿,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再到水裡耍過,她以為她忘了泅水之法,她以為她必死無疑了。
可她放心不下溫言,她更不能讓她肚子裡還未出世的孩子就這麼死去。
哪怕是忘了的東西,在面對死亡的時候,也會想得起來,所有以為做不到的事情,也都會做得到。
所以,她沒有死,她活了下來。
她早早就從湖水裡上了岸來,她是往她與溫言撲螢蟲的那一側湖岸上的岸,可她不敢徑自回夏府,哪怕她知道溫言正在為尋她而著急得不得了。
她怕被那個美婦人發現。
她只能等,等待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
許是她有幸,竟還等來了一場雨。
雨夜一般總能作為很好的遮掩。
她一路小心翼翼地回夏府,沒有讓任何人發現她,但她卻不敢往大門堂而皇之地進來,她只敢往偏門。
“溫言,我覺得我……”月連笙坐在銅鏡前,由夏溫言為她擦拭她仍有些溼漉漉的長髮。
他疼愛她,是以他願意為她擦頭髮,他想要為她擦頭髮。
“我覺得我連累了你,連累了夏家……”月連笙不敢看銅鏡裡的夏溫言,她垂著眼瞼,將自己的裙裳抓得緊緊的。
若是被那個美婦人發現她還活著的話,不知會讓她如何死,更不知會如何對夏家。
“沒事的。”夏溫言一點不緊張更一點不慌亂,似乎只要月連笙回到他身邊來,其餘所有的事情都不能讓他不安。
此時此刻,他更是隻專心地為月連笙擦頭髮而已,好像什麼事情都不比給她擦乾頭髮重要似的。
“不是這樣的溫言,那個女人她,她——”月連笙欲言又止,她顯然想說什麼,卻又害怕說出口。
“連笙想說她是我們萬萬得罪不起的,可對?”夏溫言溫溫柔柔地接話。
月連笙詫異地抬眸,看向銅鏡裡的夏溫言,“溫言你怎麼知道?”
她明明還沒有跟溫言說那個女人的身份。
“我猜想的。”夏溫言依舊不著不急,幫月連笙擦乾了溼漉漉的頭髮後正用梳子給她慢慢梳理。
身份尊貴的皇族之人傅浩然,他的母親又豈會是尋常女子?
“溫言,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沒有跟你說。”月連笙抿抿唇。
“那連笙想說便說,不想說便不說。”對於月連笙,夏溫言從來不會強求。
“我是當然要與溫言說的。”月連笙此時轉過了身來,面對夏溫言,握住了他的手,看著他的眼睛,道,“我……從湖心逃出來的時候,還救了一個姑娘。”
“她也是被那個女人扔到湖水裡的,是那個女人的婢子,她不會泅水,我沒辦法做到見死不救,所以……”
“所以你救了她,哪怕你很吃力也很緊張害怕,可你還是救了她,甚至將她帶回府裡來了,可對?”夏溫言又接上了月連笙的話,不驚不詫,不疾不徐。
“溫言你怎麼又知道!?”月連笙詫異更甚,“你的眼睛是不是和別人的不一樣?都能看穿我心裡想的是什麼!”
月連笙說著,還抬起手去摸摸夏溫言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