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別處,約莫過了半盞茶的時間,他才站起身告退。
看著茫茫的雨夜,他的心很沉重。
或許夏溫言說的對,他根本就不配娶得連笙,即便連笙有心有意於他,怕是他也不能讓她過上舒心開心的日子。
宮裡那般的地方,只會將美好的女子變成另一般模樣。
“方坤。”傅浩然喚了跟在自己身後的侍從一聲。
“屬下在。”
“可有連笙的訊息了?”
“回殿下,尚未。”
“那可查到究竟是誰人將她帶走的了否?”
“回殿下,也尚未。”
“……繼續找繼續查!”
“是!殿下!”
屋裡,那在傅浩然面前溫柔慈愛的美婦人此時已然換了另一副神色,只聽她冷冷問阿南道:“浩然他是在外邊找了那女子一整日?”
“回娘娘,恐怕是的。”阿南畢恭畢敬回道。
美婦人不語,不知她心中正做何想,少頃,只聞她不緊不慢道:“皇上今回特意帶著太醫到這青州來是為了給曾救過他的小恩人治病,而這小恩人,聽說就是那夏家的藥罐子兒子?”
“在皇上身邊伺候了二十五年,本宮還從未見過皇上為了誰如此有心過。”
“這夏家的女人將浩然的心勾了去,這夏家的兒子又能讓皇上如此有心,這讓本宮忽然很是想去看看這夏家究竟是個什麼人家。”
美婦人慢悠悠地說著,那雙美豔的眼眸卻在一點點變寒變冷。
*
徐氏一整日都未歇過,她如同夏溫言一般,心慌到了極點。
但她心慌卻不僅僅是因為月連笙不見一事。
還關於傅清風。
她今日匆匆趕到城郊湖邊去時,見到了傅清風,雖然隔著很遠的距離,但她卻一眼便能認出他來。
九五之尊的模樣,她如何會忘?
她本是要去陪夏溫言,可遠遠瞧見傅清風時,她的心便失了方寸,她根本就不敢去到傅清風面前,害怕他認出她來。
即便他怕是早已不記得她這麼一人,就像他見著夏哲遠卻已然認不出不記得了一樣,但她也還是害怕,害怕萬一。
直到傅清風離開,她才敢去到夏溫言身邊。
現下,她雖已從夏溫言的謙遜園回到自己的屋裡,可她如何都坐不住,只反覆地在屋裡裡來回踱步,不停地看向院子方向。
她在等夏哲遠回來。
當她等到夏哲遠時,她著急得跑出屋子,跑進了雨裡,“嶙哥!”
夏哲遠趕緊快步走到廊下來,抬手就著衣袖幫徐氏拂去落在她發上面上的雨珠,憐惜道:“跑進雨裡來做什麼?當心著涼。”
“嶙哥,可有連笙的訊息了!?”徐氏著急地問,“還有皇上他——”
“回屋說吧。”夏哲遠撫撫徐氏的臉,面色頗為凝重。
看著夏哲遠凝重的面色,徐氏本就慌亂的心變得如同一塊大石,漸漸往下沉。
夏哲遠握住她的手,溫柔卻堅定道:“沒事的,別慌,我們一家人都還好好的,不會有事的,沒什麼好怕的。”
夏哲遠從雨裡走回來,他的手心卻是暖的,徐氏雖在屋裡,可她的手卻是冰涼的,現下經由夏哲遠握住,她才覺沒那麼冷。
只見她點點頭,“好,我聽嶙哥的,我相信嶙哥。”
*
謙遜園。
綠屏給月連笙準備了足夠溫熱的水,讓她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還伺候她洗了頭。
月連笙本是拒絕,但綠屏說這是公子交代下來,說什麼都要幫她洗頭,月連笙想著夏溫言那溫柔卻又因太喜愛她而會有些固執的模樣,不由微微紅了臉。
竹子則是去廚房那兒讓廚子做些驅寒暖身子的夜宵。
是以當月連笙洗去身上的雨水換上乾淨的衣裳再回到她與夏溫言的臥房時,桌上已經擺上了可口的夜宵,都是她喜愛吃的,還有一碗尚在冒著熱氣的薑湯。
“連笙先快些來將薑湯喝下。”見著月連笙進屋,夏溫言便著急地端起盛著薑湯的碗要給月連笙遞過來。
可他唯一能動的右手端起湯碗便無法再推動輪椅,他將湯碗捧起後便愣在那兒,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便又失落地將湯碗放回到桌上。
就在這時,一雙白淨卻不細嫩的小手伸進他視線裡來,捧起他將要擱回到桌上的湯碗。
月連笙捧起湯碗後揚起頭便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