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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溫言的身子才些微好轉的跡象; 理應在家裡繼續好好休養才是,要是讓娘知道她生出了要和溫言一起出去放紙鳶的心,該是生氣了。

原本月連笙未嫁進門之前; 徐氏每日都會到謙遜園走一趟,多的每日三四趟都是常事; 但自月連笙嫁過來之後,她便沒有再日日來,而是隔三差五地來一回,倒不是她不想來,而是夏哲遠說了她。

道是兒子未成婚前她作為母親關心兒子的身子日日前去探望無可厚非,可如今兒子成了婚; 作為母親還日日前去的話可就不像話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這個做婆婆的在防著新媳婦兒什麼呢。

徐氏覺得夏哲遠說得極為有道理; 加上月連笙將夏溫言照顧得週週到到,她便三五日才到謙遜園走一趟。

起初竹子還因她這十幾年來從未變的習慣在這忽然之間就變了而震驚地和綠屏討論過,結果自然是又被綠屏嫌棄他多事。

“在做什麼?”看著月連笙有些侷促,徐氏和氣地笑著,“可是我打擾到了你們?”

月連笙雖說是出身小門小戶,但徐氏心中自來便沒有極強的門第觀念,況且這是她自己選中的兒媳婦,最重要的是這個兒媳婦選對了,每日都能讓夏溫言開開心心的,加上月連笙生著一張滿是福氣的圓臉,真是讓徐氏愈瞧愈喜歡這個兒媳婦。

“沒有沒有,娘怎麼會打擾到我們呢。”月連笙擺擺手,卻有些心虛。

“我瞅著今兒天氣好,道是過來看看你們,你們倒是好,如此晴好的天卻是躲在這書房裡,是在做什麼嗎?”

徐氏邊說邊還朝桌案上瞅了瞅,只見筆墨都在,墨是研磨好的,還有以往夏溫言作畫時的顏料也都在,卻不見紙張更不見畫,倒是一旁的凳子上擺放著剪子細繩,地上還扔著些筷子粗細的木棍,眼裡滿是好奇。

夏溫言一直覺得他的母親在外人面前是一位端莊賢淑的主母模樣,一言一行皆透著一股大家閨秀才會有的風範,舉手投足間更是有一股渾然天成般的沉穩端莊,可一到了他這個兒子面前——

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好奇心重得不得了便也罷,還總像個還沒有長大的小姑娘似的,有時候真是令他哭笑不得。

對於這般可愛的娘,夏溫言曾問過她:娘你總是這般,爹是怎麼忍過來的這麼些年?

當時娘在他額上彈了個栗子,哼著聲一臉不服氣,道是他這麼說豈不是在嫌棄她?她還告訴他,爹就是喜歡她這樣兒。

夏溫言倒沒有去問過夏哲遠,不過他覺得徐氏說的都是真的,因為夏哲遠若是不喜愛她的話,怎會不納一妾甚至連納妾的想法都沒有過?若是不喜愛她的話,又怎會將府中一切事宜都全權交給她?若是不喜愛她的話,嫁為人婦二十幾載,她怎可能還保留著如姑娘一般的性子?

“沒,沒什麼的。”徐氏這麼一問,本就有些心虛的月連笙下意識地往桌案後的方向挪了挪身以擋住她藏在桌子下邊的紙鳶,生怕徐氏給瞧見了。

可她這不挪身還好,她這麼一動,根本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徐氏不由得往桌子下方瞅,緊著她飛快地伸出手,將那藏在桌案下方的燕子紙鳶給抽了出來。

月連笙心覺著她定是遭徐氏的責罵了,做錯事一般地先將頭低了下來。

“方才你們是在做紙鳶呢?”徐氏邊問邊朝夏溫言挑挑眉,好像在無聲地說:還想騙我說什麼都沒做呢?

“是的,娘。”夏溫言輕輕一笑,“我和連笙方才的確是在做紙鳶。”

徐氏臉上露出不相信,又問夏溫言道:“你會做?”

“連笙教我怎麼畫,我畫的紙面兒。”夏溫言如實道,“連笙將紙面兒做成的紙鳶。”

月連笙此時很想扯扯夏溫言的衣袖讓他不要再說了,再說下去的話怕是徐氏就更生氣了。

“連笙還會做紙鳶?”徐氏很詫異,旋即又瞭然了,沒有了爹的孩子,既要養著生病在床的娘,又要照顧年幼的弟弟,必然是什麼苦活累活都做過的。

月連笙不敢做聲,只將頭垂得更低。

雖然她知道徐氏挺喜愛她,可這不代表她什麼都能做。

自知之明,她總是揣著的。

“你們做這紙鳶是要做什麼去?不會就只是做來瞅著而已吧?”徐氏又問,“連笙你來說。”

月連笙心中一慌,知曉徐氏已然生氣,向來實誠的她就更是一點謊都不敢撒,便戰戰兢兢道:“我是瞧見今日天氣好,想與溫言到郊外走走,把紙鳶放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