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鶼鶼鰈鰈,白首不渝。”夏溫言輕柔地握住月連笙的手,“鶼鰈是傳說裡的一種鳥類,此鳥僅一目一翼,雌雄須並翼飛行,故而又叫比翼鳥。”
後邊的四個字,不用夏溫言再說什麼,月連笙心中也已明瞭。
她將紙鳶放下,雙手一齊握住了夏溫言的手,臉兒又是紅撲撲的。
“咳咳咳……”夏溫言忽地咳嗽起來,使得月連笙瞬間變得緊張起來,她撫上夏溫言的背,急道,“溫言你怎麼樣?”
夏溫言微微搖頭,示意自己沒事,月連笙卻是將眉心擰得緊緊的,緊張著急得不行的模樣,“溫言你現在這兒坐一坐,我去找綠屏把水拿過來給你喝些,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月連笙說完便跑,跑得比她放紙鳶時還要快。
“咳咳咳咳——”夏溫言想要喚住月連笙不用這般緊張,可他除了咳嗽,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不過,他這回咳的時間並不長,月連笙還未跑到他們滾下來的緩坡頂,他便不咳了,只是心口有些悶而已。
“哎唷……哎唷唷——”而就在這時,夏溫言覺得自己好似聽到了一道□□聲,就從桃林裡傳來。
不待再花時間聽得真切,夏溫言扶著身旁的桃樹站起身,當即就朝□□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若是真有人需要幫助,耽擱不得。
果見林子稍深處的地上坐著一個人,一個身著青布衣裳,鬚髮有些花白,年過五十的老人坐在桃樹下,正捂住自己的腳踝處哎唷喊叫,顯然是腳踝處受了傷。
他身旁誰人也沒有,只有他自己,也不知是為何來到這桃林又是為何受的傷。
夏溫言並未思量太多,只快步走上前去,關切地問道:“老人家可是受了傷?”
若是遇著這般情況,傷者見著有人前來幫助自己定當感激不已,誰知這老人不僅不感激,反是在夏溫言話音剛落時張口便罵他道:“你這後生的眼睛是不是沒長好!?叫我老人家?我很老了嗎!?你過來認真瞅瞅,我老嗎!?”
夏溫言一愣,畢竟他鮮少出門便鮮少見著外人,見著如此奇怪的老人就更是從未有過,如何能不令他愣住?使得他竟是下意識地聽著老人的話將他的模樣認真地瞅了一遍。
老人雖然鬚髮有些花白,但面色紅潤精神抖擻的,除了眼角的皺紋深些之外,他面上竟是沒有太多的皺紋,當真一點兒不像個老人家。
夏溫言趕緊賠不是,“抱歉,恕晚輩方才並未瞧清前輩長相,誤稱了前輩,還望前輩莫怪。”
“哼!這還差不多!”老人用力哼了一聲,有些像小孩兒似的,緊著又繼續哀嚎,“哎唷唷,我的腳啊……”
“前輩可是腳受了傷?”夏溫言又是關切地問。
“你這問的不是廢話啊?”老人又將夏溫言給罵了,“我的腳要是沒有受傷,我會坐在這兒沒事亂叫?我看你這後生不僅眼睛沒長好,腦子也不太好使。”
老人的話刻薄得不得了,莫說是個素不相識的好心人,怕就是他的家人都沒法忍受他這樣的古怪性子。
然夏溫言既不反駁更未生氣,反是蹲下身,依舊關切地問老人道:“前輩可介意晚輩幫您看看傷勢如何?”
老人眨眨眼,然後毫不猶豫地把手從腳踝上拿開,迫不及待道:“趕緊給我瞅瞅我是不是瘸了!?”
一點感謝之意都沒有,只有催促。
夏溫言一點未將老人的刻薄和無禮往心裡去,更沒有嫌老人腳髒,只見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上老人的腳踝,老人則是著急地問:“怎麼樣?崴了還是瘸了?”
夏溫言認真小心地將老人的腳踝處骨頭摸了一遍,既沒摸到歪折也沒瞧見有紅腫起的跡象,“前輩你且先動動腳腕看可還有疼痛感。”
老人一臉將信將疑,卻還是照夏溫言說的動了動腳腕。
下一瞬,只見他眼神一亮,緊著蹦跳似的站了起來,抬抬腳又跺跺腳的,驚喜道:“沒事兒了!?我的腳竟然一點事兒都沒有了!?”
夏溫言由不住笑了起來,溫和道:“前輩並未傷著腳,可能方才前輩一時沒走好摔著時有些許扭著腳所以前輩以為腳崴了,其實不過是輕輕扭著而已,稍歇歇便好,並無大礙的。”
“你這麼說就是說我傻咯?”任誰聽著都是善意的話,到了老人耳裡卻成了另一個意思,只見他挑著眉不悅地看著夏溫言,“要不是你出現,我就自個兒傻了吧唧地在這坐上一天是吧?”
“前輩誤會了,晚輩並非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