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才一轉頭,便愣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沒有追文的仙女啊~追文的仙女在哪裡啊~~~~啊~~
第6章 妻子
他看見月連笙秀氣的小臉,輕閉著眼瞼,她跪坐在他床頭邊的地上,雙臂枕在他枕邊的床沿上,腦袋枕在手臂上,睡著了。
她眼眶下有很明顯的青灰,顯然是沒有歇息好而致。
透過窗戶的晨光逆照在她身上,彷彿給她周身鍍上了一層淺淺絨絨的光,照在她側著的臉頰上,讓他能清楚地看到她臉頰上那層短短細細的小絨毛。
看到月連笙的一瞬間,夏溫言才猛然想起自己已經娶了妻,就在昨日。
而眼下這個妻子還好好的,沒有災,亦沒有難。
她此刻就在他眼前,倦得睡著了。
她……就這麼守了他一夜麼?
夏溫言沒有即刻叫醒月連笙,他只是靜靜看著睡得安靜的她而已。
他昨夜已經見過她的模樣,只不過昨夜的她是緊張慌亂的,甚至可以說是害怕的,不像此刻這般安然。
她有著一雙圓圓的杏眼,配著兩道彎彎的眉,不是竹子給他形容的時下美人標準的榛子臉,她的臉是圓圓的,給人一種還是小姑娘般天真單純的感覺,小巧的鼻尖,小小的嘴,帶著一股小家碧玉的秀氣,可她的雙手……
夏溫言的目光移到了月連笙枕在臉頰下的手上,此刻離得近,他將她的雙手瞧得更為清楚。
她的手雖然小巧,卻不是小家碧玉那十指不沾陽春水當有的細嫩,反是頗粗糙的,明顯是平日裡粗活做得多了的緣故,他見過府上粗使丫鬟的手,便是粗糙不已。
她不是小姐麼?又怎會做粗活?
無需多思忖,更無需問誰人,夏溫言心中旋即便有了答案。
若真的是閨閣小姐,又怎麼會嫁給他這個不知道突然哪一天就躺到棺材裡去了的藥罐子?她嫁給他,怕是隻有出於被迫吧。
而且外邊對他的傳言她不會不知道,她嫁給他,心中定是害怕不已的吧,可她卻沒有將平安符求給她自己,而是求給他……
夏溫言抬起沉重的手,慢慢摸向自己脖子,摸上月連笙為他求來的平安符。
明山寺的平安符極為難求,她獨自一人由青州走到那兒不說,吃苦不說,又不知花了多少時間才求到的這一道符?
她,是個好姑娘。
這樣的好姑娘,本不該嫁給他的。
夏溫言微微閉起眼瞼,他的身子沉重,他的心也很是沉重。
待他再睜開眼時,他伸出手欲碰碰月連笙,叫醒她。
但就在這時,月連笙驀地睜開眼,面露驚懼之色,同時惶恐叫道:“不要!我還不想死!”
夏溫言將將伸出的手僵了僵,隨後慢慢收了回來。
從噩夢中驚醒的月連笙面色本就難看,在對上床榻上夏溫言那雙明亮的眼睛時,她難看的面色更是瞬間變得煞白,就像是偷東西的小孩被大人抓了個現行似的,惶恐得不知所措,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
夏溫言卻很平靜,只見他微微一笑,邊吃力地撐坐起身邊溫聲問道:“我很可怕,對麼?”
她許是在夢中夢到自己像之前那三位可憐的姑娘一樣吧,否則又怎會從夢中驚醒且說出這般惶恐的夢話來?
“不,不是的……”月連笙的面色白得更難看,嘴上雖說著否認的話,可她的面色與她那有些顫巍巍的語氣卻不像她嘴上說的那般。
她的確是夢到她快要死了,她先是夢到那三位已經香消玉殞的姑娘,然後夢到她們拖著死時候的模樣來找她,質問她為何她到現在還活著,緊著就是她們忽然變成了惡鬼向她撲來——!
回想到這個可怕的夢,月連笙不禁狠狠打了個哆嗦。
她死了才是好,她活下來卻成了錯嗎?
“對不住。”月連笙正惶然不安時,忽聽得夏溫言愧疚道。
她怔怔地看向靠坐在床榻上的夏溫言,他……是在與她說話嗎?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月連笙趕緊搶了夏溫言的話,為什麼要和她說對不住呢?明明是她該向他說對不起的啊……
“嫁給我這個隨時都會嚥氣的病秧子藥罐子,讓你擔驚又受怕,委屈你了。”與月連笙緊張不安的反應截然相反,夏溫言很平靜,就像他的名字給人的感覺一般,溫文然的謙謙君子,他看著她又是淡淡一笑,繼而扭回頭,看向蓋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