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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學堂的錢都沒有了,她根本沒有辦法再去買一塊上好的佩玉,像他這般身份的人沒有上好的佩玉是斷斷配不上他的,而大伯雖收了夏家的聘禮,卻根本沒有分到她手上一個子兒,說是娘那兒肯定還有錢來準備佩玉的。

想到他身子不好,出於沒有辦法的辦法,她花了整整三天三夜的時間走到明山寺,沒有美玉,那她就要有誠意,就算她的命很有可能不長。

月連笙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拿出一道桃木製成的平安符,卻又遲疑著不敢遞給夏溫言,雖說她有足夠的誠意,可這終究不是美玉,她不知該如何開口才是好。

夏溫言瞧見了她緊握在手裡遲遲不好意思遞給他的桃木平安符,震驚不已,“這是……明山寺的平安符!?”

月連笙將手裡的護身符握得更緊,聲音低微,“我沒有佩玉贈予你,只到明山寺給你求了這一道平安符。”

“明山寺在永州地界,由此前往明山寺縱是乘馬車也要花去大半日光景,上山的路難行不說,寺中平安符一月也才送出三道而已,且還要寺中住持眼中的有緣之人才得以得到。”爹孃曾去給他求過,但住持說他們並非有緣之人,爹孃只好失落而歸。

且不說這明山寺的平安符有多難求,單單這路,她一個姑娘家,又是如何走的?

她會覺贈予不了他佩玉而慚愧,當是她準備不起,如此一來,她去明山寺的這一路定當請不起馬車,而是——

“這一路去明山寺,難走嗎?”看著月連笙纖巧卻不細嫩的手,夏溫言只覺有些心疼。

作者有話要說: 相公是個好相公,娘子是個好娘子喲呵呵呵~~

第5章 共夜

由青州到明山寺的路全是山路,不好走,一點都不,尤其入了夜之後,山上的鳥獸發出嗚嗚咕咕的叫聲,彷彿隨時都會從那黑暗之處衝出來將人撕碎一樣,讓月連笙害怕得不得了,可即便如此,她一路上都沒有生出過放棄求符折返回家的念頭。

雖是如此,月連笙卻是搖了搖頭,細聲道:“不難走的。”

說這話時,月連笙有些不由自主地將自己的腳往後挪了挪,好像怕誰會發現了什麼似的。

她低垂著眼瞼,夏溫言凝視著她,他還想再問些什麼,只是看著月連笙緊張得渾身緊繃的模樣他沒有再問,以免嚇著了她。

月連笙的臉依舊紅著,低著頭不看夏溫言,是不好意思,又是不敢。

出門前大伯和大伯孃叮囑過她好幾回,道是她嫁到夏家來是門不當戶不對,是他們月家高攀了夏家,所以嫁過來之後一切都要低眉順眼,不該說的不說,不該看的也千萬別看,別丟了月家的臉,更別害了月家。

她也知道的,這明面上說是她“嫁”過來,其實不過是給夏家大公子多買來一個伺候他的人而已。

忽然之間,月連笙覺得她髮髻間的那支木簪變得很沉重。

“你可以替我將這道平安符繫上麼?”夏溫言看著月連笙將眼瞼愈垂愈低,輕柔著聲音道。

月連笙愣了一愣,下意識地抬起眼瞼看他。

一抬眼,她便看見了夏溫言那雙明亮的眸子,揉著溫柔與淺笑,還映著她的模樣。

月連笙瞬間又覺得雙頰紅得滾燙,匆忙將眼瞼又垂下的同時慌亂地點了點頭,“好,好的。”

平安符要掛在脖子上,垂在胸前或是隨身貼著心口而放,才會靈驗,月連笙替夏溫言將平安符繫到脖子上的時候她的手有些顫抖,不止是因為今兒一整天就沒從她心上離開過的緊張,還因為夏溫言給她帶來的震驚。

他贈她親手刻的花簪,現又掛上她為他求的平安符,這是……不嫌棄她嗎?

可這又怎麼可能呢?月連笙心中狠狠嘲笑了自己一把,不過是夏家人知禮數且既是娶親那該有的禮數都要有而已,她只是夏家“買”來的而已,就像是大伯他們叮囑她的那樣,斷斷不可將自己真當回事了。

如是想,月連笙在給夏溫言繫好平安符後遲遲沒有再坐到床沿上,而是拘謹地站在一旁,就像是隨時等待著主人家吩咐的婢子,緊張又無措。

夏溫言不知月連笙心中在想著些什麼,只當她是遲遲卸不下緊張與害怕,遂也站起了身,溫和道:“你可是餓了?我讓綠屏將飯菜端上來,吃了之後你好好歇一覺。”

夏溫言說完便走,可他才走出兩步便開始劇烈咳嗽起來,一聲比一聲烈,彷彿要把五臟六腑都要咳出來似的,單薄的身子顫得厲害,就像深秋掛在枝頭搖搖欲墜的枯葉,隨時都會掉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