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翟依然是笑,只是這一次,他的笑容似乎變得很純淨。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的又一個錯覺,只能眼花地感覺到,他的周身正泛著淺淺的波紋,微藍,清透,如花瓣墜落湖間渲開的漣漪,優雅而寧靜。
他又帥了些,什麼時候,竟長成了這般動人的傾城之姿,連挑剔只愛大叔型的李沛霖,都忍不住為他暗暗喝彩,恍惚心神。若不是太過了解他的可怕,我想自己也會淪落其中。
這種結果,光用想的,就嚇得一身冷汗!努力把視線從他的身上抽離,我暗自慶幸公車的到來——終於,可以擺脫這廝了!
黑心竹馬白(四)
“為什麼?為什麼你也會在公車上?”我咬牙切齒,看著跟我上了同一輛車的白翟。他丫的是背後靈啊,甩都甩不掉!
“回家。”白翟微笑悠然,眉眼依然巧妙地合著,像兩彎新月,勾勒出美好的弧度。
“你的車呢?”我氣鼓鼓地別開臉,不想看他cos我的偶像不二大人,不像不像,他一點兒也不像!
“我沒車啊,窮學生階級,哪有那個閒錢,你不也是十一路加公車麼。”
“我和你不一樣好不好?怎麼,你家破產啦?”我驚訝地轉頭,卻見白翟微微楞了一下,才笑著搖了搖頭。
嘖,真虛偽!我發自內心地鄙視,他要是窮學生,那我還不成一級貧民戶了?
別人家裡的情況,我可能還不太瞭解,不過對於他家,在我年紀還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他們有多不同了。
白翟的父母和千夜的老爹都是聰明人,眼光準,能力強,果斷堅韌頂得住壓力。在八十年代初,他們都毅然辭了職下海,成為了最先富起來的一批人。
尤其是白翟那對俊美不可方物的爹孃,簡直是傾家蕩產地賭,國內的生意才剛好一點,他們就改道走海外投資路線。
在沒有人看好的情況下,他們竟一下子成了當年的鉅富一代,很快領了國外的綠卡,辦了移民。也因此,白翟的童年和少年時期,都沒能享受太多來自父母的親情,一直跟在爺爺奶奶身邊。他家是咱們附近幾個大院裡最早裝上電話和空調的,所以我們都知道他家的條件很不一般。
儘管白翟和父母聚少離多,但他們之間的感情卻一直都很好。他父母非常疼愛身體不好的他,雖然領了外國戶口,也沒有選擇再生,而且為了他的疾病滿世界地求醫。
平時他的爸爸媽媽見到我們的時候,不管他在不在,都會很客氣地和我們打招呼,並請我們多關心照顧他。而白翟自己,對父母也極為崇拜,每每提起他們的時候,總有種掩不住的光彩和驕傲。
上天對白翟,真是格外的厚愛。不僅給了他比我們都靈的腦袋,還給了他一副禍國殃民的容貌,連家庭背景都比一般人要來得和睦富貴——有錢的,沒他家太平;溫馨的,沒他家錢多。
如果白翟生在普通人的家裡,可能會有很多麻煩。他的身體每年都要花費高額資金,他爸媽之所以會選擇下海,也是因為此。儘管前提比較無奈,但比起一波三折,好幾回都差點破產,最後才苦盡甘來的龔千夜他爹,白翟家可真能稱為幸運之家。
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家始終是衝在前面的人最堅實的後盾。我以前常常會想,如果龔千夜的娘,也能像白翟他媽一樣支援並幫助自己的丈夫,那麼或許他們家,也不至於走那麼多歪路,龔千夜也不會幾度窮得只能天天啃燒餅。中考的時候,聰明如他,應該也不會敗。
只不過,這些都是我的無聊假想,生活也沒有那麼多或許。商海這樣複雜的地方,更不可能是我一個未見過市面的小女生可以叵測的。
我只想順利取得學位,然後找到一份可以遊歷的工作,走遍自己夢想的城市。雖然墨爾本已無數次用現實告訴我,夢想果然只是夢想而已……阿門!
“破產倒不至於,只是,我想自己也到了該靠自己的年紀了。”白翟突然打破了沉默,笑容已然斂去。
“何必逞強呢?”天生的東西,就該好好利用嘛,不然不是辜負老天的一份心意?我下意識地回答,反映過來才驀然發現,自己居然習慣性地理他,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不是逞強,只不過因為……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白翟若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那種似是挑釁的模樣,讓我當下翻了臉,不滿地反駁:“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我一直有在打工!”
“我知道啊,你發表的作品,我都有看到,包括你粗糙的攝影作品,那些難登大雅之堂的插圖,及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