鴇來往不高興,又怕自己的身份影響花辭今後前途,乃至成家娶夫。所以不願跟花辭走,也就沒向易靈殊提。花辭想不通,索性與子陽租了房子暫住下來,子陽對男女大防早已看淡,將有情有義的花辭當妹妹看待,一力幫她說服花顏。今天三人商量用多少銀兩換間房子,卻被易靈殊發現,最終鬧成如此結果。
子陽嘆氣:似乎花顏一見易靈殊,就被吸引了,飛蛾撲火般失去了理智。現在惹惱了小霸王,不想著怎麼才能讓她鬆口放人,倒是為了拋棄哭個不休。花辭不太會安慰人,幾句話說完,看著哥哥哭就沒了辦法,一砸桌子:“顏哥哥,我現在就去找那個三小姐,讓她放人!”花顏一驚,淚被嚇回去了,拉住妹妹;“別!你這樣莽撞,口不擇言,小姐會發怒的。”花辭不服道:“怕什麼,我帶銀錢求她,她若刁難,我就動手。”花顏氣道:“你沒個輕重,小姐武功極高,像你這樣的不斷了手腳!就算你拳腳好,惹怒了她,叫官府治罪,可怎麼對得起父親!”子陽勸解道:“先給你哥看看傷口。”花辭才坐下來,很是忿恨。子陽打水來,幫花顏擦拭傷處,花顏吃痛,輕輕吸氣,花辭聽了心裡更是難受,道:“什麼三小姐,女子長那樣相貌必不是好東西。”花顏此時,想起易靈殊曾經給他溫柔治傷,每日的調理,也曾輸內力幫他減輕痛苦,淚水又掉下來:“花辭,你若再說小姐,就不要認我了。”花辭看他手心血痕,氣道:“她這樣待你,你還以她為尊,為她說話。這是為什麼!”花顏道:“小姐根本不像外面傳言那般。她極其聰慧,文武雙全,待下人很是和善。當初贖我,也是見我可憐,後來對我也極好。若沒有小姐,我哪裡還能活到現在。”又哀嘆道:“今天小姐誤會了,一怒而去,怕是再不會見我,不要我了。”子陽聽的動容:花顏是徹底一心放在了那人身上,這樣的痴心,又是這樣的出身,究竟是福少禍多啊。子陽道:“別再爭了,無論三小姐是善是惡,這事也得了結。再大的火氣隔天就消了,明天我們上門去說清楚,看她如何處置。”花辭點頭,決心拿上所有的三百兩銀子去,她知道當初贖出花顏只花了二十兩。花顏止住淚:“只好如此。”
第二天,花顏三人直奔將軍府,不敢亂闖,將承風山莊的牌子遞給門衛,只說是山莊的人來見三小姐。門衛見牌子沒錯,就喚了個小廝領他們進去。到了內院讓三人侯在門外,就通報進去了。過了盞茶的功夫,一個青衣少年出來了,對三人施禮道:“奴是三小姐的侍人清洛,三小姐說不見人了,這個送給花顏公子。”花顏沒見過清洛,也知道是易靈殊的貼身侍人,急忙回禮,接過一個紙封。紙封很薄,花顏的手卻禁不住打動,他猜到裡面可能是什麼,又不能相信。子陽見他兩次都沒能開啟紙封,幫他開封取出一張薄張來,赫然是花顏的賣身契。花辭喜道:“好啊!”就掏銀兩給清洛,清洛道:“不用,小姐特意囑咐過,不要銀子。”花辭狐疑,這是什麼意思,問:“你家小姐這樣放了人?不會等我們走了,再去告官或是找什麼麻煩?”清洛微怒:“三小姐磊落之人,真正的大女子,豈會做那樣的事?”拂袖而去。子陽卻見花顏盯著賣身契一動不動,怕他想不開,勸道:“花顏,先回去吧。重得自由也算大喜事。”花顏如夢初醒,捏著賣身契道:“小姐真的不要我了,連見都不見了。”領路小廝不知他們到底什麼來路,見這幾人形容,怕引出事來,道:“這也取到了東西,就請回吧。”子陽攙著花顏跟小廝往外走,花顏臉色蒼白,只喃喃道:“不要我了,真不要我了。”花辭也發現他不對勁,邊勸慰邊扶住他。花顏走出十幾步,只覺腳如踩入棉花,頭上一陣暈眩,想再回頭看眼二門:他以前沒進過將軍府,更沒資格進二門,這一走是終生無望了。一回頭,更是一陣心血翻騰,只覺有股甜腥氣壓也壓不住,噗的從口中噴出,竟然是吐了血。他看見衣前血跡,兀自沒反應過來是自己吐的,已眼前一黑暈了過去。臨失去意識前,是子陽和花辭焦急的臉和遠去的聲音。
花顏醒來,睜眼見到了一頂素色帳子:正是花辭住處。他一會兒就回想起來,沒出聲就流了淚。想到小姐的絕情,想到今後花辭的前途,想到自己曾經的不堪,那淚就更止不住。他思來想去,覺得自己活著只能拖累花辭,為小姐不齒,一顆心漸漸的冷了。子陽守在旁邊,聽到動靜,掀開帳簾看他,不由嘆惜:這花顏,太痴也太命苦。拿了帕子給他擦臉,溫聲勸慰。花辭端碗藥進來,已是請郎中看過,開下方子的。花顏不語,也不喝藥,呆呆看著帳子出神。花辭現在明白過來,自己哥哥是全心戀著那個小姐,對自由身並不如預料的高興,十來年的努力成真,卻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