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也曾暗戀過,
那一個,毫不知情的你……——
凌晨四點鐘,窗外仍然一片漆黑。
“今天是週末啊,”我望著日曆自言自語道,“該去拜訪小澤媽媽了呢。”
是的,自從發生那件不幸以後,十一年來,我幾乎每個週六都去小澤媽媽家看望她,風雨無阻。
還是別睡了吧,不要讓她等我太久。我這麼想著。畢竟,現在我是她生活裡有限的寄託與希望了。
……
早上八點鐘,我搭上了去往小澤媽媽家的電車。
四月份的神奈川是美麗的。我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所有的樹木都披上了綠衣,一樹樹的櫻花在春風中競相綻放,平靜的海面顏色如琉璃般透明清澈。空氣中混雜著花的芳香和海水新鮮的鹹。這樣的天氣,連鳥兒都忍不住為它歌唱呢。
四月份,神奈川,不知道湘北的校園裡,那兩棵白玉蘭是否已經開花?那些聖潔的、白玉般的花朵啊……
“白羽,快來看,玉蘭開花了呢!”
順著幽藍的指尖望去,我第一次見到了湘北校園裡的玉蘭花——那兩棵並立在巍峨的主樓兩旁的玉蘭,青澀的花苞裡開出了潔白如雪的花朵,宛如鴿子落了滿樹。好美的花啊!我不由暗暗感嘆。
四月份再見到櫻木,他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熱情、活力、自信、勇氣……重新在他身體裡燃燒了。
“灰原小姐你好啊!”他一反上次的沉悶狀態,主動地向我打招呼。
“是……櫻木同學。你叫我名字就好了。聽晴子說,她發現了一個極有打籃球潛質的一年級生,我以為是誰,原來,原來就是你呵。”
“真的?……晴子小姐……她……她有這麼說我嗎?”櫻木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哈哈,那當然了,我是天才嘛!天才運動健將櫻木花道,就是我啊!”
真是個可愛的傢伙!我故意逗他:“櫻木同學,你知道嗎?我和晴子國中就認識了,一直是很好的朋友呢。”
“真的嗎?晴子……晴子她國中一定很可愛吧?晴子……晴子小姐……”
我看著櫻木想入非非的花痴表情,覺得他並不是人們傳言中的不良分子,他其實,是個很單純、很熱情、很直率、也很可愛的男生。
四月份的湘北,隨著各個社團開始招募新生,學校裡漸漸熱鬧起來。主樓大廳裡添了一條長桌,上面擺放了各個社團的入部申請表。
“白羽,你要參加什麼社團呢?”幽藍問我,又建議道,“我肯定要去籃球部啦啦隊的,你也一起來吧。”
“不,我早就想好去哪裡了。”我看著她,堅定地說,“我要去校醫務部,然後,去籃球隊做隊醫。”
是的,我早就想好了。而且,我很清楚地知道,做這個選擇,我一小半是為了當醫生的夢想,一大半,和幽藍一樣,是為了——你。
十六歲生日以後,我發現自己想看見你的願望變得越來越強烈了。想見你,想見你,每一分每一秒都想見到你。對這種念頭苦苦壓抑的努力,對模糊感情不敢承認的微妙心情,對每一次迎面走來的你的欲說還休……難道,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暗戀嗎?
讓我陪伴在你身邊吧,作一個小小的隊醫,在你受傷的時候,可以第一個站在你身邊,也許,這對我,就足夠了。
而你勝利的時候,自有幽藍和她的啦啦隊為你歡呼,分享你的快樂與喜悅,那時,你也就不再需要我了。
我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至少可以控制自己的言談舉止。我不會,不會讓你感覺到我對你的特別,不願給你造成負擔,也不想破壞你和幽藍的和諧。
請原諒,我是如此自私,沒有勇氣愛你,卻沒有能力忘記你。
在我去大廳拿入部表格的時候,居然碰到了你。是來拿入“男子籃球部”的申請表格的吧,我想。
對視的瞬間,頗有些尷尬,我忙找些話來說:
“你是要申請入籃球部的吧?真巧啊,我也要申請去籃球部作隊醫呢。”
好傻的開場白!我臉上暗暗發燒。
你看著我,面無表情:“先醫好自己的白痴吧。”
“什麼?!”我氣得抬高了聲音,“你最好不要受傷!否則會被我修理得很慘!!!”
……
因為以前讀過許多運動醫學方面的書,再加之功課好可以隨時停課隨隊出賽,我的入醫申請很快被批准了;而在已經身為籃球部經理人的彩子姐的要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