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谷底;恍惚間,卻又聽到了背對著我的你,淡淡的聲音:
“不是你的錯。”
16
——很多事,隨著時間的流逝,已經被我遺忘了;
可為什麼,偏偏與你有關的故事,清晰如昨?
中間隔開的那些歲月,
無論是五年,十年,二十年,
只好像透明的玻璃,
透過它們,你的種種,仍然鮮活靈動,栩栩如生;
我看見了,伸出手去,
觸到的,
卻只是回憶……——
從家裡到縣立高階醫院,開車只要二十分鐘。
十五年了,這所醫院已經翻修過兩次,記憶中那個冬夜和你一起來時的樣子,早已蕩然無存,也許,只存在於我的心裡。
換上白大褂,我重新從當年的白羽回到現實世界的灰原醫師,不能再多想你一秒鐘了,我要對我的病人負責。
……
連續工作了十二個小時,走出醫院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凌晨了。
中村在門口,斜倚在他新買的高階車旁邊,見到我便迎了上來:
“開我的車,送你回家吧。”
送我回家?我忽然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同樣的深夜,同樣的地點,同樣的話語……
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呢?我苦苦在記憶中搜尋著……
凌晨一點鐘,我們站在醫院門口,寒風陣陣吹來,很冷。
“走吧。”你首先打破沉默。
“去哪裡?”
“白痴,送你回家。”
“哦。”
我剛向前走了兩步,又被身後某人命令的口氣叫住:“等等。”
又有什麼事?我奇怪地回頭。
“拿去。”
——一件長到膝蓋的、沒有領子扣的男生制服,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那是你第一次送我回家,只不過,這次是我走在前面,你默默跟著,我們之間,仍隔著一段不短的距離……
在我家門口,我才開口說了這一路上第一句話:
“我到了。”
“再見。”你轉過身,頭也不回地消失在茫茫夜色裡,留下那個仍披著你制服的女孩,傻傻地目送你遠去。
冬去春來,你左臂的骨裂終於完全好了,手臂的力量和靈活性都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只不過從此以後,每當你打球的時候,都會在曾經受傷的位置帶上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