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聞到微微的香氣,他曉得福慧平日不願多花心思打扮,不禁多看了一眼,頓時臉色大變。福慧心下一跳,嘀咕,不會這麼神吧?心下這麼想著,開始打馬虎眼,“什麼怎麼了?”
沈遲頓住腳步,停在酒店門口不遠處,沉聲:“你的臉怎麼了?不要告訴我說是不小心摔倒磕著了,磕著了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那個……”福慧剛想不怕死地說不是磕著了,是被蚊子給叮著了。如果實話實說,說被人抽了一巴掌,那多沒面子啊。卻陡然感覺沈遲那逼人的視線轉移到了別處,聲音愈發森冷,“你去見過她了?”。
福慧順著沈遲的目光看去,驀地一愣——此刻原本應該躺在醫院裡“養傷”的程暮雪,頂著精緻的妝容,身著華麗衣衫,意氣風發翩翩款步而來。
“還疼嗎?”抬手摩挲了一下那細看之下的五道斑斑紅痕,沈遲抽回盯著前方走來之人的目光,低頭看了福慧心神恍惚,微微搖頭的摸樣,怒意橫生,“你真是越來越沒出息了,別人抽你一耳光你就那樣受了,恩,難道不會還手嗎?我沈遲的女人自己連一根手指頭都捨不得動,就這樣讓人給打了,這事要是傳出去我沈遲也就不用混了!”
眼神,那種志在必得眼神,好像是掌握了某種必勝的利器。看著越走越走的程暮雪,那種強烈的不安越來越激烈,福慧扯了扯沈遲的衣袖,根本沒有聽到他具體在說些什麼,只是感受他強烈的怒意,心神恍惚地解釋:“她又不是故意的,沒關係的沒關係的。”拉著他就要走,想要逃離未知的危險,“我們進去吧。”
“進去幹什麼?”沈遲卻是動也沒動,看著走到眼前的人,挑眉危險的夠了夠唇,冷冷,“還有些事情沒解決呢!”
“是啊。”停在他們面前的程暮雪斜視著福慧,似笑非笑地接了一句,“還有些事情沒解決呢?是吧,江小姐?”轉頭突然對沈遲提了一個出人意表的要求,“沈先生,能不能跟借一會兒江小姐,我想單獨跟江小姐談談?”
“不能。”沈遲眉頭也沒皺一下,不待福慧反應,直接拒絕,“倒是我們有些事情需要解決。”
程暮雪臉色一白,看著福慧,“恐怕江小姐不是這個意思吧?”。福慧剛想開口說什,卻聽到沈遲不容置疑地直接地下了命令,“福慧,你先回家。”說罷向站在不遠處,隨時待命的唐衍生招了招手,示意他將人帶走。
“你就那麼護著她?”被沈遲表現出的強烈保護欲撩撥著,程暮雪維持的完美面具頓裂開來,厲聲:“我哪裡比不上她?”
“你哪裡都比不上她!”沈遲驀地回頭,俯瞰著她,臉色森然,眼神冰冷,脫口而出。
程暮雪幾乎跳將起來,一聲淒厲的咆哮響起在黑夜即將來臨的上京夜空裡,“是,是,是,我是比不上她,我哪裡有那樣的本事,哪裡有那麼深的心機,一手偽造徐氏建築的賬冊,使得你爸爸一夜之家你突發腦溢血住院,三個月後與世長辭;沈家資金斷鏈,幾乎倒閉,而你沈遲屈居人下數載,仰人鼻息。”
一疊聲地冷笑,“我哪裡比得上她那麼無恥,做了那些事還能裝的一副高尚的樣子死乞白賴地賴在你身邊!”
她的聲音那樣大而悽慘,引得路人頻頻側目,福慧在路的那一端,趴在車窗上陡然怔住,許久之後,將臉沉入手掌默默哭了起來——他終究還是知道了,而且是以這樣不堪的方式!
“阿遲!”淚就那樣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許久之後她才意識的到了什麼,叫了一聲,推開車門,向著路對面沈遲所在的方向跑去。
“程暮雪!”福慧的疾奔的腳步在聽到那一聲後緩了下來,慢慢靠近,沈遲的聲音聽起來極冷,甚至不帶有情緒的起伏波動,彷彿剛剛那樣驚人的訊息對他沒有造成絲毫影響,“我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見你,如果你再敢出現在江福慧面前,再出現在我面前胡說八道,我會讓你從上京消失。”
“我沒有胡說八道!”彷彿不能相信自己聽到的話,程暮雪尖叫,“你不能這麼對我!”
“夠了!”沈遲驀然打斷她,語意森冷,“你的相信我有這個能力,而且我說得出做的到。如果你再敢多說一句,我剛才所說的話立刻奏效。滾,現在就給我滾!”
“阿遲?”程暮雪怒氣沖天地剜了她一眼,狠狠離開。福慧看著臉色發白,目無表情的沈遲,心下慌亂的不知如何是好,不知所措地叫了一聲。
“你也走!”看也不看福慧一眼,沈遲低吼。
福慧頓住腳步,不再前進也沒有後退,側著頭看著沈遲的臉上無助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