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慧向來無厘頭的厲害,耍賴的功力又是一流,只實在是有求於他了才會腆著臉皮撒嬌,他眷戀的厲害,剎那間心軟下來,再不捨地逼她去醫院。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又心疼的厲害,許久才輕輕道:“我去給你拿藥,你吃了好好睡覺。”說著轉身向臥室走去。
沈遲長年酗酒,有嚴重的胃病,備了一些常用的止痛藥,只是每次他都是苦捱過去,從沒有用過,“不知道過期了沒有?”他翻著抽屜,不禁喃喃自語了一聲。
沈遲剛進臥室,外間,福慧伸手拿起挎包,瞄了瞄臥室門縫透過的燈光,聽著沈遲翻動抽屜的細微聲響,躡手躡腳向房門走去。
“咔——”的一聲,房門被開啟,就在門鎖開啟的瞬間,福慧聽見沈遲驚怒的聲音響起:“江福慧,你幹什麼?”
沈遲站在臥室門前,手中捏著一盒藥。臥室的燈光打在他的背上,整張臉隱藏在陰影裡,看不出表情,可是他整個人散發出一種陰冷的氣勢,那是一種似乎要將一切毀滅的憤怒。
“啪——”來不及反應,幾乎是下意識地,福慧的手一抬,手中抓著的挎包向快速走來的沈遲擲去,然後,再也不敢多留一秒,她奪門而逃。
沈遲身形一動,躲過了來勢迅猛的挎包,然後他聽到“哐——”一聲巨響,門被大力合上,他咬牙切齒:“江福慧,你再敢跑,你給我站住。“
“快點,快點……”瘋狂地按著電梯按鈕,福慧有些神經質地反覆催促著不可能回答她的冰冷機械,不時回頭望著隨時可能追出的沈遲。
沈遲追出來的時候,電梯的門正緩緩合上,看著瘋狂按著關門鍵、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福慧消失在視線中,憤怒到極致的沈遲揮出拳頭,狠狠一拳砸在電梯門上。
看著電梯數字不停變換,他轉身向樓梯跑去、飛奔下樓——江福慧,你跑不了的。
沈遲一路從十二樓飛奔而下,氣喘吁吁看著電梯的數字顯示器上顯示著“1”時,素來教養良好的男子也不禁惡毒地低罵一聲。
一步錯,步步錯,他站霓虹燈閃爍的馬路上,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哪裡有半個人影!
66、阿遲的等待(上)
胸膛裡心怦怦直跳,幽閉的空間裡,她清晰地聽到自己急促的喘息聲,頭腦卻出奇地冷靜下來。
不行,阿遲一定會追上來的!
電梯已經下到八樓,她想了想,然後毫不猶豫地戳亮了“8”下面的數字。
電梯在七樓停下,她探出頭看了看,躡手躡腳的走近樓梯,耳朵輕輕靠在通往樓梯的門上,直到一陣急躁的腳步聲之後,她確定沈遲已經下去了,沿著相反的方向,她輕手輕腳的往樓上爬去。
那一夜,福慧蜷縮在十二樓與十三樓的過道之間,她支起耳朵聽著樓下的動靜,哪怕是細微的聲響都驚得她心突突直跳。
許久之後,她聽見“嘭——”的一聲響,摔門的聲音,應該是他回來了,很生氣的樣子。
怎麼會不生氣呢,換做以前他肯定扯著嗓子連名帶姓地吼“江福慧”!
可是,怎麼辦呢?阿遲,我害怕,我害怕……她將臉埋在膝蓋間哭泣,聲音壓的低低,不斷重複著那幾個字“阿遲,我害怕……”聲音絕望而壓抑。
整整一夜,丁點兒睡意都無,黑暗中,她的眼睛睜的大大,盯著虛空中的某一處。
天朦朦亮的時候,她聽見樓下門鎖扭動的聲響,微微一愣,然後聽見沈遲有些淡漠的聲音響起:“恩,我一會兒就趕過去,你先頂一下。”
然後是沈遲沉穩有序的腳步聲,之後是電梯開合的聲音,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在確定沈遲已經走遠,而且回來取東西的可能性為零之後,才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體,掙扎著起身——坐的太久腿腳已經麻木,而且放下心之後才發現,在經過一夜的寒流的侵襲之後,她的腿疼的更厲害了。
證件、錢包之類的東西統統裝在挎包裡,而挎包在她情急之下沒腦子的用來丟追上來的沈遲了。
必須把證件和錢包拿回來,沒有哪些東西她那也去不了,她拖著依然疼痛的右腿,掙扎著來到沈遲家門前。
沈遲給的鑰匙被她順手揣在大衣的口袋裡,否則真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她試了幾次找到開門的鑰匙。
門一開,濃厚的酒味撲面而來,她下意識地皺眉——他喝酒了嗎?
屋子裡有些亂,一進門就能看到的那個古董花瓶已經成為碎片,散落在地,茶几上擺放的一套茶具也被掃落在地——可是卻沒有她要找的挎包,她循著依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