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蹦出牙縫,握緊的拳頭上青筋暴起,緩緩吸了口氣,控制著情緒,聲音冷冷:“季某或許入不了沈先生的眼,但卻入得了某人的眼,季某自認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他盯著面前逐漸站直身體,眼神變得冷峻的沈遲,條理清晰地甩出最後的王牌,“既然現在戒指依然在福慧手裡,我看婚禮也沒有取消的必要了,屆時還請沈先生賞臉喝杯喜酒。”
筆挺的煙棒驟然折斷,沈遲看著季從風的方向,眼神深不見底,審視著眼前的人,淡淡,“合同已經給你們了,季先生覺得不滿意?”
季從風冷笑,“說不上滿不滿意,在商言商,只是不太公平。”
“要怎樣季先生才覺得公平呢?”
季從風看一眼福慧所在的方向,“我拿一半的錢,婚禮照常舉行。”
沈遲眼神如針,冷冷,“你太貪心了!”
季從風反問:“難道沈先生就不貪心?”
沈遲厲聲:“她本來就是我的。”
“或許。”季從風半步不肯示弱,眼裡卻閃過莫名傷感的神色,“可是你也得承認,如果沒有我,也許沈先生再也見不到她了。”
“所以我給了你合同。”
季從風大笑:“為了讓我死的更慘,然後便宜你們鼎豐?”笑聲轉瞬歇止,迅速恢復冷靜,開始談條件,“在商言商,沈遲,你不能什麼都要。而我也不能賠的太徹底。”
“你在威脅我?”折斷後漏出的菸絲被白玉似的手指反覆揉捏,開口卻是淡淡,“可是你憑什麼威脅我呢?她已經在我身邊了。”
“是嗎?”季從風像是早就料到沈遲有此一問,輕輕反問了一聲,然後話鋒一轉,“可是如果我堅持不放她走的話,沈先生比我更瞭解江福慧,你說,你會怎麼樣麼?”說話的時候他一直盯著沈遲,細細捕捉他一絲一毫的變化,在看到那些揉開的菸絲自鬆開的指縫見掉落,那雙穿著名貴皮鞋的腳踩上去狠狠踐踏的瞬間他知道自己贏了,可是卻覺得一股酸澀湧上心頭——他終究還是徹底失去那個女子了!
“兩個選擇,”隔著一條街觀望的福慧正叼著一隻咖啡勺,目不轉睛地觀望著他們這邊,沈遲看著她,漸漸恢復了一貫的冷定,冷冷開口,“第一個,我給你足夠的資金,然後你被宋家整死;第二個,除了錢,我幫你解決了宋家那邊的事,但是等這個專案結束,你立馬滾出上京,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季從風沒有回答,盯著沈遲的神色幾度變換,驀地冷笑起來,“我是不是隻能怨自己眼光太好,” 笑聲歇止,一字一字滑落唇邊,“竟然跟你沈遲看上同一個女人!”
“像你這樣的人,什麼都可以拿來交換。”沈遲挑眉斜視,自上而下打量對面的人,視線停留在那張精明世故的臉上,冷冷評定,“你既然捨得拿她出來討價還價,就根本沒有資格說愛她。”雖然對方並沒有給明確的答案,但他已然知道季從風作出的選擇。
“沈先生難道不是在跟季某討價還價嗎?”季從風心中一痛,卻是毫不退讓地回敬了回去。
沈遲淺淺一笑,然而眼睛裡沒有絲毫笑意,涼薄而冷酷的神情,開口卻是淡淡,“只不過是她不想看到你,我順便清理一下而已。”
那樣輕描淡寫的語氣,卻如一把最最鋒利的刀瞬間擊中了他。
那一瞬間,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胸腔裡破碎了,蔓延到四肢百骸,痛的無法呼吸,食指握緊卻什麼都沒有抓住,鬆開,再抓,卻還是空空一片,那張溫暖而平靜的臉離自己越來越遠,恍惚中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可是即便我願放棄這裡的一切,你會允許我帶她走嗎?”
“不會。”無比清晰的的兩個字,傳入耳中,沒有遲疑沒有思考,他看到斂起了睥睨俯視的身姿,站的筆挺如松,神色莊重,宛如宣誓。
那一霎那的失態過去,季從風依然恢復了冷靜,冷冷,“沈先生可真霸道,既然從沒給季某選擇,沈先生又有什麼資格這樣羞辱在下呢?”
沈遲看著對面挑釁的季從風,沉默,濃如墨汁的瞳仁裡閃電般的冷光,許久之後,開口說了那些讓季從風終其一生都無法釋懷的話語,聲音平淡到幾近冷酷,彷彿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你不服氣?覺得我在羞辱你嗎?”
“你憑什麼不服氣?”
“你愛她嗎?或許因為你那受傷的自尊,覺得自己是愛她的吧!可是有愛自己多嗎?有我愛她多嗎?像你這樣的人一輩子也只能最愛自己了?”
“你肯定選第二種吧?既然不能得到江福慧,就要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