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來的話,你就頂替她。”
福慧對馮老反常的態度愕然,還未從他那彆扭的腔調中緩過神來就被轟然而至的訊息震得目瞪口呆,不確定地問:“這……這不太好吧?”
“什麼不太好?我說好就好!”面對福慧的質疑,馮老的聲音不自居地拔高,目光觸及桌上的報紙,又驀地降了下來,“你去準備一下,就按我說的辦。”
“可……”福慧猶豫,想起公司上層駁回馮老關於換掉程暮雪提議時的說辭,斟酌一下,大著膽子提醒,“可公司應該不會同意的吧?”
“這次可沒人敢明目張膽地說不同意了!”擱在報紙上的手指輕輕敲了兩下,馮老臉上陰鬱的神色驀地一淡,聲音有抓到王牌的篤定!
“可是我的普通話?”福慧垂死掙扎。
“你回去一個字一個字地給我註上音標,要是這樣還能讀錯,以後出門不要說你是我帶出來的!”馮老皺眉狠聲。
“十分鐘後洗手間見。”福慧愁眉苦臉出了門,還沒在坐位上坐穩手機震動起來,財務部的小坡“約”她如廁。
積了滿肚子的莫名其妙需要發洩,收到指令後,福慧火速奔向目的地——洗手間。
福慧離開財務部進入配音部,同事一干是資歷深厚的前輩,要不就是比她嫩上許多的蘿莉,說的上話的朋友幾乎沒有,而且放眼整個申江,夠水平跟她插科打揮,嬉笑怒罵一番的也就外表淑女、內在彪悍的小坡而已。
抱怨一下食堂今日的菜太鹹了,調侃一下同事的新發型,詛咒加班不給加班費的老闆脫髮謝頂……
洗手間裡不滿發洩一下,出了門依然是健康積極向上的員工一枚。
福慧幾乎是一接到簡訊就直奔洗手間而來,孰料小坡竟然比她到的還早。候在門口,一把將福慧拉進洗手間,熟練地插門上鎖。回過頭來二話不說在福慧面前展開一張報紙。
福慧的眼睛驀地睜大——她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那些原本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的人一看她就停下來,待走過去又裝作沒事的樣子偷看她,然後秘密地討論著什麼。
福慧瞪大眼睛——照片上是沈遲牽著的她手在超市裡穿梭的樣子,攬著她走出專賣店的樣子,甚至是她耍無賴逼著他吃下烤肉的樣子——厄,這種清晰度的照片,抵賴成功的機率的大概……福慧默默計算。
“江福慧,解釋一下唄?”小坡那雙狹長的眼睛危險地眯起,輕飄飄道。
“厄——”福慧緊張地吞了吞口水,“我可不可以說這上面的不是我。”。
午夜的鐘聲敲響的時候,手指終於翻到劇本的最後一頁,福慧長長地舒了口氣,自鬆軟的棉被中起身,喃喃:“希望不要太丟人啊!”
。
她及拉著拖鞋走進客廳,想要給自己找點吃的,卻看到沈遲正輕手輕腳地鎖了門進屋,見到她忽地一怔,“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
福慧結果沈遲的衣物掛好,將冰箱裡的食物拿去熱了,因為睏倦而有些懨懨地說:“馮老說讓我頂替程暮雪,錄製剩餘的部分戲份。”
彎腰脫鞋的沈遲身形陡然一僵,探手從大衣口袋裡摸出手機。典雅的銀色,流暢的線條,十分漂亮而又耐用一款機型,此刻卻是黑著螢幕,似乎在隔絕著某人的聯絡。他遲疑了一下,按下開機鍵,開機的鈴聲剛剛響起,就聽見福慧的求救聲自廚房傳來,“阿遲,芝麻醬放在哪裡了?”
“右下方的那個小格子裡。”沈遲答了一句,卻是不放心地向廚房走去,手機被他隨手放在茶几上,疑惑,“你現在找芝麻醬幹嘛,這麼晚了?”
“拌點黃瓜吃,我餓了!”福慧正在專心對付黃瓜,沈遲進來頭也沒回。
“我來吧。”沈遲見她那彆扭的用刀姿勢,皺了皺眉,挽起衣袖接過菜刀,動作優雅地切起黃瓜條,雖然看過多次,依然對沈遲今日的刀工驚歎不已,“阿遲,等哪天你不做生意了,我們就去開個飯館,你做菜,我數錢,這日子肯定美的不行。”
“一天到晚就知道胡說八道。”沈遲將切好的黃瓜歸置到盤裡,那調料拌了遞給福慧,“先端出去,我去衝個澡。”
擺好餐桌,福慧往沙發一歪,發現沈遲的手機震動個不停。沈遲的個人習慣,無論是開會還是在家,或者其他任何場合,手機一律調成震動,他討厭一切尖銳的聲音。
福慧探頭看去,忽地一怔。螢幕十幾條簡訊,展開收件箱,同一個署名——程暮雪。
心驀地緊縮,福慧握著手機的手指收緊——沈遲的私人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