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唏噓。
看到被驚到的學生,貌似具有某種惡趣味的班主任滿意地點頭,同時不忘給孫小洋同學投去讚許的一瞥。
“張漾。”
上次的全班第一哎,教室裡靜的連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清晰可聞。
“93。”
果然不負眾望,全班同學連同福慧在內,驚呼。
班主任卻詭異地笑了笑,“這還不是最高的吆!”
這麼噁心的題,哪個變態能考的比93還高,福慧在心中嘀咕。
“江福慧。”
班主任看她的眼光好像跟平時有些不一樣,親切而溫柔,福慧聽見胸膛裡“嘭——”一聲,心臟急促地跳了一下,那個變態不會就是她江福慧吧。
事實證明,福慧頗有先見之明。
“江福慧,98分。”竟然又重申了一遍她的大名。
原本鬧哄哄的教室寂靜了三秒,然後,沸騰了!
生平頭一次領到獎狀的福慧,不管不顧地撒丫子跑回家,撲上去給了爸爸一個熊抱,得意洋洋,“爸,我考了年紀第一哎。”
自此,福慧以她頗具傳奇式的(炫)經(書)歷(網)名震十里八鄉,成為臨江之後成千上萬差生晉升為優等生的希望。
古人真是有先見之明,造出了禍不單行這個詞彙的同時,也推出了好事成雙這麼深得人心的成語。
不久之後,在徐爺爺執黑子讓棋子的情況下,一場手談被福慧戰成平局。
簡直比將年紀第一收入囊中還要興奮,福慧不知足地追問,“徐爺爺,什麼時候能真正地贏你?”
老人冷颼颼地掃她一眼,打擊某人的囂張氣焰,“再練十年再說吧。”
真是一天不敲打,就不知道自己幾兩重了。
福慧對徐爺爺的話深信不疑,一張小臉皺在一起,異常沮喪,“本來以為已經挺厲害了,原來徐爺爺讓我。”
老人上下打量了福慧一眼,發現小妮子真的被傷到了,決定適當性地安慰幾句,“其實也還可以啦。”。
“真的嗎?”福慧抹乾眼淚,眼巴巴地問,“有多厲害?”
老人沉吟稍許,實話實說,“除非是職業選手,在業餘人士中應該罕逢敵手了。”
“那能打敗徐弋嗎?”期待。
“城裡的培訓班不想話,他暑假大概會過來看我,到時你跟他下一局,看看誰的進步比較大,不就知道了嗎?”徐爺爺給福慧出主意。
徐弋作為徐爺爺的嫡傳弟子外加嫡孫,號稱會吃奶時就摸棋子玩,深的徐爺爺真傳,棋藝了得,以往福慧被他欺壓的沒有抬頭之日,風吹雨淋地給他做牛做馬若干年的福慧,在那個暑假終於一雪前恥。
那場對決以徐弋徐大俠跟我鬥你不是找死的神情為開端,不可思議外加這不可能發生的不信我們再來一局的腦殘表情為終結——
江福慧小小勝出。
“再來一局,徐弋,你這不是開玩笑嘛!”某人笑得陰險。
福慧望著廝殺慘烈的棋局發呆,回想起當時徐弋的那副傻樣,不禁莞爾,直到“叮——”的一聲,熟悉的棋子相撞的聲音透過耳膜,才回魂歸來。
棋局已至中盤,正是關鍵時期,能否挽回敗局便在此時的聊聊數子而已。兩軍對壘,所謂千鈞一髮也不過如此。銀髮矍鑠的老人顯然也明瞭局勢,手執棋子輕擊桌面的的手指已不自覺的施了力度,只是節奏卻慢了許多。
許久。
“叮!”棋子相擊發出清脆的聲音,執在食指與中指間的瑩白棋子畫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落入棋盒。
“我輸了。”聲音裡有明顯的不甘失落,只是……
年輕一些的老人哈哈笑出聲,正要抬手謙虛一番,清甜悅耳的聲音傳來:
“那倒未必。”江福慧盯著棋盤,輕聲出言。
兩位老人具抬頭望她,明顯的的錯愕,然後微不可察的失望,這樣年輕,還是個小女娃。耐得住性子下棋的年輕人並不多,下的好的更少,棋下的好還是個小女孩的,厄,壓根沒聽說過!
江福慧看了看但笑不語的老人,眼睛浮出瞭然的笑意。
脫掉手套,手指隨意舒展,食指伸直,中指微曲,須臾,一顆瑩白溫潤的棋子閃爍其間,叮的一聲落下:七行四列,小星。
銀髮矍鑠的老人尚在思考,佈局的人已然動容,那是他佈局之時多次推敲都未發現的漏洞,此時卻被一個旁觀不久的年輕女子發現,並且加以利用作為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