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怎麼說,我還得到過王蘊的香吻,有過與王蘊十分縱情的時刻,而他,我想是什麼也沒得到。更可悲的是他有摩托,有磚頭般的手機,可他仍然抵擋不住進口小車,弱肉強食,自然規律在戀愛中也體現得淋漓盡致。
就在我哀嘆青梅竹馬以及這部破車其實也在哀嘆自己的時候,我聽到有人在叫我。我以為是幻覺,但轉頭一看,是曾彤騎在摩托車上。雖然我知道正確的不露痕跡的做法應是等到曾彤走後再從樹後轉出,這樣就沒人知道我在盯梢王蘊,王蘊也就永遠不會知道我曾有過這麼見不得人的行為。但我被那男人的出現搞得神智錯亂,竟然忘了曾彤的存在。不過此刻我一點也沒有做賊被捉住的尷尬。我已經沒有心情去維護自己的形象了,就算是形象再好,王蘊也不可阻止地跟人跑了。
“你一直在這?”
我點了點頭,沒有否認。我想讓王蘊知道也好,雖然我的形象在她的心目可能會更顯幼稚,但這樣起碼可以讓她知道她的慌言已被我的眼睛揭穿,讓她心裡產生一些不安或是負疚。
“她跟人走了。”
“我知道。”
“你不適合她。”
“有幾個人是天生的一對呢?更多的是相互適應。”
“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相互適應的。”
“但我們曾經好過,說明我們可以適應。”
“上車吧,今晚我請你,反正我也沒事。”
我沒有反對,我確實想找人聊聊,曾彤是送上門來的很好的傾吐物件,我當然願意。我把我的破車丟在寫字樓前。雖然我對它產生了親近感,但它不能跟活生生的曾彤相比,我不能帶它走。我把它丟在樓前很放心,我知道不會有人要它的。
我坐上曾彤的車也絕塵而去。我突然想如果車有生命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會不會也象我看到王蘊跟人走時那樣的難受?我真是重色輕車。
一六四
曾彤帶我來到一家西餐廳。這家西餐廳位於樓頂,是個旋轉餐廳,環境十分優雅,可以俯瞰全市,當然比我和王蘊在新年的前一夜去過的那家西餐廳來得高檔。
雖不是同一家餐廳,還是讓我睹物思情。我想起了和王蘊在一起的那個晚上。然後又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她的青梅竹馬。這是一個和我一樣可憐的男人。他喜歡王蘊,但他失敗的命運其實早已註定了。如果王蘊喜歡這個青梅竹馬,一定對他印象深刻。特別是王蘊在青春年少,情竇初開的時候,若是喜歡上一個人一定不會忘記的。既然初見時,王蘊記不起他,可見這個青梅竹馬並不能算是嚴格意義上的青梅竹馬,只是一個徒有虛名的青梅竹馬。我曾經把他視為我的敵人,沒想到他卻是我的同情兄。我不知他回去後會怎樣,我有些想念他,我甚至有種想和他喝酒的衝動。因為此人雖然見我不怎麼理睬,但由此可見也是個不會掩飾自己的性情中人。當時他看到我坐在王蘊旁邊當然不爽,根本不象王蘊現在的這個男人,我在江邊一把拉過王蘊時他竟然還泰然自若,可見心計之深。
我照例點了一份牛排。我始終認為心情不好時點一份牛排不失為一種好辦法。因為你可以很生氣地切著牛排彷彿在切你的仇人。我當時對王蘊的青梅竹馬就是這麼做的。今天看來我必須切的是那個可惡的男人。
曾彤拿出一包煙,很優雅地給自己點上一根,輕啟朱唇吐了一個菸圈,然後也遞一根給我。我接過曾彤的煙,發現這是根細長的女人煙,我抽著它非但沒有什麼男人味而且很滑稽。可既然接過了,我也只好抽上,反正一下午我一直都沒有成功地表現過自己,再讓人笑一回也無所謂了。
“你很喜歡她?”
我點了點頭。
“你們是什麼時候好上的?”
“準確的時間在我讀大三時。”
“你們戀愛還沒一年時間。”
“是挺短,可是感覺很好。”
“你還是放棄吧,王蘊已有男友,是不可能倒回頭再和你好的。”
這訊息對我的刺激度就象猛然間劃過寧靜黑夜帶著重重雷聲的閃電,因為現在是晚上不好說是晴天霹靂。我一陣眩暈,在椅上晃了晃。這話從曾彤嘴裡說出當然是千真萬確。雖然我見到王蘊和那男人親暱的樣子,但我仍然一廂情願地認為那男人還處在求慕階段,並不願意承認王蘊和那男人已成事實。所以儘管心裡酸,也僅僅是一種吃醋的感覺。現在被曾彤這麼一說,就酸到痛了,是被人往鼻孔裡灌醋的感覺。
我原想對著曾彤好好地倒倒苦水,然後讓她從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