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支撐,雖然在醫院見多了生死,可他到底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無法對自己親人的離開無動於衷。
從青山會所下來的時候他的腦子裡就全是她,以她的身世,在他們這些人的眼光來看算是來歷不明,可是他沒有道理的信任她,這個時候只有汪寧希可以收留他的脆弱。
汪寧希側過身,用另一隻手撫摸著他的頭,她沒有話說,她沒有辦法告訴邵聿臣她的心疼,他對她的好她都點滴記在心上,她能做的就是不做對他不利的事情。
邵聿臣在被子上蹭了蹭,抬起頭來看這她,臉上有勉強的笑容,“是不是很丟人。”
那張臉慘淡的讓汪寧希不忍相看,她撐著手肘想要坐起來,邵聿臣卻兩手壓著她的肩膀不給她機會,他俯身下來,臉越貼越近,汪寧希可以看得清楚,他的眼瞳裡全都是自己。
“寧希,我要走了。”
他的聲音很輕,有一種此去無回的悲壯,汪寧希的眼淚無法控制的再次湧了出來,她伸手撫上他的側臉,“邵聿臣……”她哽咽出聲,很多話在嘴邊卻不能說出來。
邵聿臣低頭吻了她的眼睛,“為什麼你要在這個時候哭給我看?”邵聿臣抬手用指腹擦掉她臉上的淚痕,“我放棄你了,知道嗎,我放棄了!”他提高了音調,聲音裡有些怨怒和悲傷,他低下頭,不想讓她看見自己的臉,“我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明天了,對不起。”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對她發火,他只知道有一股怒火在他的胸腔裡面亂竄,他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寧希,如果我能幹乾淨淨的回來,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我是真的很喜歡你。”
汪寧希哽咽到說不出話來,就這麼看這眼前人眼光慢慢的暗淡下來,他鬆開她的肩膀,慢慢的直起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走了。”他的聲音很低沉,到底是沒有得到她的回答,他的失望已經將他整個人淹沒了,他一直都以為她對自己不是完全沒有感覺的,可是現在他更混亂了,他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怎麼了,既然要放棄又為什麼要說那麼感性的話。
他挪著步子到門口,手握上門把手,還是忍不住回頭,卻看見汪寧希半坐起來看著他,“邵聿臣,答應我,一定要做個好人。”
邵聿臣停在原地,他沒說話,他承諾不了,在那個情勢,在那個位置,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或者只是因為他姓邵就已經被打上了黑社會的標籤,做不了好人了。
他就這樣在自己最愛的女人的殷殷目光中走出來,他的心並不像自己想的那樣,說出來,了斷了就輕鬆了,鬱積於心的憤懣彷彿會發酵一樣越來越大。
汪寧希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他們之間為什麼突然變成了這樣的關係,不知是不是這生離死別一樣的告別讓她不能自已,總之她越軌了,可是偏偏在她接到任務之後,這讓她莫名的對自己充滿厭惡,欺騙的負疚感又一次像蛇一樣纏繞她。
邵聿臣在高速路上逛了好幾圈才回到家裡,那時已經是深夜了。可是進了門,大家還都在客廳裡坐著。看見邵聿臣進門,邵聿雯立刻就奔過來,“聿臣,錦然出事了。”她的眼睛腫得厲害,說著又抽泣起來。
“錦然怎麼了?”他的眼睛望向樓上的方向,眉頭蹙起來,臉上都是焦慮的神情。
“從回來一句話都沒說,之前一不留神就不見了,家裡都快翻遍了,結果他躲在更衣室的衣櫥裡,怎麼都不肯出來。”
邵聿臣沒有多說話,三步並一步的就衝到樓上去,進了更衣室,裡面圍了幾個傭人,都是平時照顧小少爺的。看著蜷縮在角落裡的小孩,眼神直直的,沒有焦距,邵聿臣的心裡又被刺了一刀。
“錦然。”他蹲下身,聲音很輕。小男孩木然的歪頭看了他一眼,沒有任何的表情,也沒有任何的言語。
邵聿臣知道事情嚴重了,他慢慢的將他抱起來,小錦然死死的抓著他的胳膊,把臉藏在他的懷裡。邵聿臣心疼的厲害,他轉身對著身後的人吩咐,“讓許醫生到我書房一趟。”說著就走出去。
許晉逸在書房等了很久,最後看見邵聿臣抱著孩子進來了,後面還跟著文正東。那孩子死死的抱著他的脖子,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晉逸,給我找一個好的心理醫生,然後讓正東查一下。”他輕輕的拍拍孩子的背,把臉貼在他的小臉蛋上溫柔的磨蹭著。
許晉逸皺眉,伸手剛要摸那孩子的頭,小孩子很快的閃開,然後兩手抱得更緊了,“出現創傷後的應激反應了?”他看著邵聿臣的臉擔憂的問。
邵聿臣臉色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