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三十年人生失敗透頂,又羞又慚又急又憤,淚化傾盆,沒有休止。
施大方及時提供的堅強臂彎讓她覺得可以放心放縱放肆地痛哭一場,他拍著她的背,在她耳邊笨拙地安慰:“好了,好了,哭出來就沒事了。”
文員再度推門進來,看見兩人摟作一團,遲疑地報告:“施大……”
“我不是說沒事不要打擾麼?”
文員戰戰兢兢,她哪知道施大跟女朋友正卿卿我我呢?想了想還是勇敢地回答:“報告,有位曾是寶先生來接人。指名找你。”
“哦。我知道了。”施大方放開曾好笑,扶著她的肩膀柔聲:“你先穩定一下情緒。我去去就來。”
曾好笑抹著眼淚看他出去,隱隱聽到走廊上傳來父親和施大方的輕聲交談,她忽然有些膽怯,走到窗邊,推開玻璃探頭往外看,然後緊緊挎好她的小包包,輕輕一躍,身影便翩然消失。
施大方帶著衝他連連道歉的曾是寶先生,推開門,卻看見一屋子的溼紙團以及隨夜風飛揚的百葉窗,屋裡一個鬼影都沒有。他猛醒過來,撲到敞開的窗邊四處檢視。他的辦公室在九層樓耶,曾好笑不要命了,居然敢從這裡跳下去!
他擰開步話機狂喊:“有人跳樓,各門崗有發現傷員或血跡嗎?有發現馬上送醫院。”
接著又想起什麼似的衝到辦事大廳,看到警察小弟正襟危坐,他衝過去吼:“曾好笑的行李呢?”警察小弟不為所動僵直地回答:“她點了我穴道,拖走了行李。”
曾是寶看著他要抓狂的樣子憨笑:“施警官,我家祖傳的身輕如燕神功,能讓人從金茂大廈飛下去而毫髮無傷,笑笑不會受傷的。”
施大方聽著步話機裡傳來:“報告沒有發現!”看著曾是寶的憨笑,他咬牙切齒地說:“我不知道你家的神功可以充當降落傘,但我知道她如果單獨出去會被4K會追殺到死!”
“哎呀,那你不早說。城市這麼大,她要躲哪兒誰找得到啊?”曾是寶一臉茫然。寶貝女兒一定是怕見他才跑路的,這會兒不知道逃到哪裡去了。
施大方衝出大樓,看著街上車水馬龍,曾好笑就如水滴入海,無影無蹤了。
胸前那塊淚溼的地方還沒有幹,正一點點跟著他的體溫蒸發,無形中匯入四肢百骸。
初入職場
天好熱,路面溫度起碼有45度吧?
驕陽似火,把路上的行人照得像斷了魂似的,僅剩一個肉體在前進中不斷搖搖欲墜。
曾好笑也是無數失魂體中的一個,豆大的汗珠止不住地往外冒,棒球帽、純棉短T和七分褲加涼鞋的裝嫩打扮根本沒有減掉多少熱度。
看著前方赤膊上陣的膀爺勇闖紅燈穿越斑馬線,一路炫著嚴重超標的身材招搖過市,她就想如果自己真是男的就好了,身材絕對標準,不會汙染群眾雪亮的眼睛,而且留個褲衩裸奔也不會上社會版,。
等紅燈的當口,她看著身邊有無數小汽車蜂擁而過,想車內確實清涼舒適,車外的行人就慘了,被噴出的熱氣烘得更加煩熱,有如烤箱裡的吐司,蹦出來外焦裡嫩,還是兩面焦。
抱緊手裡的應聘簡歷,曾好笑指天誓日,從開始找工作的今天開始一定要在社會上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然後出人頭地,揚眉吐氣。太陽公公好像收到了她的咒誓,不禁抖了抖,蹦出無數太陽黑子。
女人的決心很可怕,比英特耐雄奈爾還堅定。決定了一定不會放棄,直到達成目的。
“你真要跟我離婚?你有沒有想過,這等於是要放棄已有的舒適?沒有別墅、沒有名車,甚至連個基本四輪代步工具都供不起。沒有丈夫、沒有頭銜,你連個工作都找不到。曾好笑,你要離婚這件事對我來說真是好笑,你知道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年輕貌美的MM等著我張亭般去垂青?”張賤MAN坐在辦公室裡,吹著舒適的冷氣對她講起這番話的時候,大概沒想到她已經心如鐵石,八隻牛都拉不回來。
她拍出離婚協議書的時候是多麼的乾脆利落,簽名也簽得幾年來第一次這麼酣暢淋漓。只是為了財產,兩個人不得不在法庭眼紅相向,多年的夫妻啊,張亭般見她分他家產就跟見了仇人似的,連他的父母都跟著急吼吼:“一直以為你單純善良,又是世交,才找你做媳婦,想不到不過幾年你翅膀硬了就想飛了。”
曾好笑只是昂著頭不說話。誰家的孩子誰維護,他父母總是自己人幫自己人,這不怪他們。而且她也沒有通知家裡,眼前的局面只能一個人勇敢地面對。她不停告訴自己要堅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