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以寒微怔，就連脖子上的痛楚都被凍結一般。

也許這點痛，對於揹負著沉重過去的綠衣來說，是真的不算什麼。但，對她這個向來怕疼的人來說，真的很疼，是那種渾身汗毛都跟著打怵的疼。

但是，她沒有責難綠衣，因為她從那雙憤怒冰冷的眸子後面看到了傷，看到了痛，所以她選擇沉默。

綠衣卻不領情，看到那雙清澄的眸子裡暈滿的深情，她冷冷警告：“收起你的同情，我不需要。”

“我沒有同情你。”

“你有，你那雙該死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同情。”說著，綠衣瞠圓冷眸，貼在她脖頸上的刀子又深了一分。

刺痛更加強烈。

蕭以寒本能的蹙眉，卻欲哭無淚。

程洛熙說過，她的眼睛純真澄澈，是最能洩漏她心事的地方，她的任何情緒都可以從瞳眸之中一覽無餘，看來今天是要死在自己手裡了。

“姐姐，你先把刀子收起來好嗎？我還不想死。”

“死……？”

綠衣被這個字深深的提醒了，她忽然面目猙獰，一雙素手竟然攥起了青筋，殘忍的笑容危險的掛在嘴角，說出的話更是令人驚出一身冷汗：“對，你死了，睿就是我的了。”

“什麼？”

就在蕭以寒以為自己幻聽的同時，綠衣忽然手指一併，三把尖刀竟然化成一把，隨後刀子在她手上轉了一圈之後，已成為十幾厘米的匕首，她曲著手肘，將匕首銳利的刀尖狠狠的刺向她的面部。

“啊，媽呀！”

帶著驚恐的尖叫劃破沉默的大廳，持續了足足一分鐘。

等蕭姑娘喉嚨幾乎喊破，再也發不出聲音的時候，她才心有餘悸的發現，自己還活著，而綠衣的刀尖正紮在自己的鼻尖，再近一毫，就能刺破她那可愛的小鼻子。

粗重的喘息，她似魂不附體，半天都沒回過神來，但那雙含滿驚恐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瞪著綠衣。

剛才的一剎那，綠衣當真的萌生了殺死蕭以寒的念頭，但在匕首落下的瞬間，她看到那個女孩恐懼的閉眼，她想到自己第一次打黑市拳的那個夜晚，並且那一聲高分貝的尖叫卻一下子點醒了她。

她是無辜的，即便她跟尹晟睿有了關係，她依舊是無辜的，她怎有權利殺死一個這麼年輕漂亮的女孩？

她原以為自己是一個冷血的殺手，不會對任何一個人手軟，但對蕭以寒，她就是動了惻隱之心。

這，就是命運吧？

毫無血色的唇在打顫，牙齒碰撞也發出細微的聲音，此刻在這死寂的大廳內顯得尤為的清晰。蕭以寒似乎能聽到心臟打鼓的聲音，一下一下，震得她耳膜都跟著疼。

剛才，她真以為自己會死在綠衣的手裡，那種瀕臨死亡的恐懼把她籠罩，直到現在毛骨悚然的感覺依舊沒有消退，她很懊惱。

“綠衣姐姐……”

刀子還在鼻尖上，危險沒有解除，蕭以寒不由顫巍巍的提醒她。

綠衣眉峰一凜，失去焦距的瞳孔中映入蕭以寒膽怯慘白的小臉，那麼的楚楚可憐，那麼的惹人憐惜，可就是那楚楚可憐刺激了她繃緊的神經，她忽的又揚起匕首，狠狠落下……

“綠衣！”

一道犀利冰冷的男聲打破了原先緊張的氣氛，綠衣渾身一顫，持著匕首的手也開始發抖。

眼神偷偷瞟向玄關，見一高大的身影由外面進來，蕭以寒面上一喜：“尹晟睿，救命。”

尹晟睿快步從外面進來，一把奪過她手裡的匕首，擰著眉結狠狠的瞪著綠衣，怒道：“你想幹什麼？”

綠衣抿嘴不語，頭卻轉向一邊，無人看到她冰眸中是何等的懊惱與悔恨。

“她……”蕭以寒想說，她要殺她，可是欠虐的她，又開始憐香惜玉，於是話到嘴邊，臨時改口：“她在教我功夫。”

嘴角諷刺抬起，尹晟睿掃向她，不屑道：“我比你瞭解綠衣。”

好吧，那她選擇沉默總可以吧？

尹晟睿也沒再理會她，而是過去拉過綠衣的手，拉著她，兩個人就那麼上了樓。

蕭以寒這個氣啊，什麼情況啊，受傷被威脅的是她，為什麼，最後被無視也是她？看著綠衣乖順的模樣，讓她大跌眼鏡。

不過，她更介意，尹晟睿跟綠衣上樓會做些什麼，抻著脖子眼看他們進了尹晟睿的房間，心裡微微的酸意蔓延。

她不想自己太狼狽，她要做在愛情面前也同樣瀟灑的蕭以寒，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