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可聞的車內凝重和沉悶正無聲的聚攏,許是耐不住這般的沉靜,小許諾兩手趴在前面,絮絮叨叨的和丁一恆說起了今天在學校的見聞:“爸爸,你知道嗎?今天學校的噴泉裡不知道被誰灑滿了花瓣,那花瓣藍藍的,味道聞著倒像是玫瑰花,密密麻麻的鋪滿了整個噴泉,可漂亮了……”
“那是藍色妖姬!”一旁開車的丁一恆好心的為兒子解釋道。
“哦,還有……”
他不知道,兒子口中無意間吐露的奇聞趣事,是一種預兆,大凶之兆……他更不知道,城市那頭的療養院,他母親的房間裡,一個帶著眼鏡的男子正手拿一臺DV機,靜靜的拍著床上酣然入睡的女人……
嚴陌僵硬著手臂舉著DV機,鏡片背後的眼睛內疑雲重重,他不明白對方叫他做這些事情是為了什麼?
如果說給他鑰匙,叫他到對面大樓中心的房間靠窗安裝一個攝像頭是為了監視這整一座樓的動靜,那現在安排自己拿著攝像機對著一個痴傻的老太太不容間斷的拍攝又是什麼目的?
他,實在是想不通……
風雨無阻,從未間斷過的玫瑰,恰恰在今天沒有送達。
特意趕早到了公司,看著桌面空空如也,夏若塵的心也跟著消失不見的玫瑰花落空了。
陰晴莫測的臉上不知是喜是憂,姣好的娥眉不知何時緊緊地蹙了起來,握著杯子的手指尖因為用力過度而微微泛白,手因杯中的溫水慢慢回暖,可心卻瞞著所有人偷偷的涼了一大截……抬手將日曆輕輕的翻過一頁,作著標記的那一頁紙赫然入目。
“今天,是姐姐的死祭……”
低頭抬手揉了揉眉心,夏若塵覺得累極了,將另一隻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拎起剛放下的包,一路踩著高跟乒乒乓乓的消失在了走廊盡頭……空曠的辦公室裡只餘的一杯清水孤獨的吞吐著嫋嫋溼熱的水汽,彌散開來,融化在了寂靜的空氣中……
地下車庫,一個穿著清潔服的大叔獨自窩在角落裡抽著煙,開啟的口罩搖搖晃晃的憑著一根細細的白繩掛在耳際,雲霧繚繞的煙氣裡一顆黃板牙若隱若現,看到從電梯口出現的纖細身影時眼神突地閃了閃,嘴角彎起:“乖乖~自己送上門!也好,省的麻煩!”說完扔下手中的菸頭用腳胡亂的踩滅,趕緊將口罩戴好,伸手將鴨舌帽簷壓得更低一些。
收拾妥當,黃板牙轉身從身後的清潔推車上掏出一瓶“清潔劑”呼啦一聲拉開蓋子,不要錢似的猛地往雪白的帕子上倒,自己還有心思開著玩笑:“一會可別怪老子不憐香惜玉!我也是使命在身,身不由己!”一雙眼睛不知不覺已經眯成了一條縫,躡手躡腳的潛到了夏若塵的車子後面。
沒來由的一陣心慌,夏若塵走路的步子越發的急了,從電梯口一路小跑著到自己的車旁,許是跑的急了,剛剛在窨井蓋處險些崴了腳,強自安穩了一下慌亂的心神,她依舊手忙腳亂的在皮包裡翻找著車子鑰匙,翻找了有一會,還是不見蹤影,她明明記得放在裡面的,就在她埋頭搜尋鑰匙的時候,一條剽悍的身影已經來到了她的身後,那人周身的陰鶩切合了昏暗的停車場,特意放輕的步伐使得夏若塵渾然不覺危險已然近在咫尺,電光火石間,黑色身影一閃,一塊白布自黑暗中迅速升起,在聽到耳後風聲的夏若塵還來不及回頭之前就捂住了她的口鼻,她象徵性的掙扎著動了動,終於還是軟軟的躺了下去,失去了知覺……
“老大,得手了!現在怎麼辦?”
“帶回來給蘇姨收拾一番,我準備了好東西給她,之後再帶她上路!”
“好!”望了望懷裡的軟香美人一眼,黃板牙砸吧了一下嘴,悻悻的將人捆了扔上了車……
010
被人凌空扔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光滑的肩膀蹭著坑窪的地面磨破了一大片,火辣辣的鑽心的疼,昏昏沉沉的夏若塵,突地一吃痛,漸漸恢復了意識,吃力的睜開了酸澀的雙眼,突如其來的陽光刺得她眼睛微微眯起,眼前朦朦朧朧的看不真切,她試著動了動擦傷了手臂,用力的搖了搖混沌一片的腦袋,眨了眨乾澀模糊的眼睛,終於看清了自己現在身處何處。
此處視野異常遼闊,目之所及,滿是鱗次櫛比的屋頂,再往遠處便是黃昏溫柔的夕陽,暖暖的灑在沉靜的大地上,四周出奇的安靜,景色雖美可心中惶恐,她記得剛剛明明還在地下停車場的,怎麼現在……
正要起身,低頭一霎,她生生的愣住了,自己什麼時候換上的婚紗?捏著裙邊的雙手止不住的開始顫抖,心中的恐懼無法遏制的開始蔓延,連帶著黃昏的夕陽